不是关着挺多死囚吗?横竖那些死囚也都是得死的,死前做个好事再担个罪名也没啥,还能造福咱们,你说如何?反正你是神捕,谁是犯人还不是你说了算,那个万贵妃又不会亲自来审,依我看这个法子就挺好。”
离上殇的眼珠子一转,白泽远就晓得这二货又异想天开了,当即懒都懒得应,直过了半晌才叫她闭嘴,示意这一件事自己会想法子解决,让她别动这些歪主意,顺道将昨夜夜访六夫人所见二人之事说出。
随便拿个死囚顶罪,这个正义感已经跟神捕身体同化的闺蜜显然不会同意,既然明知他不会同意自己多言还可能再换来一顿拧,离上殇也就收声不再多说,而是就着那二人之事同白泽远探讨起来。
看着像是线索,实则线索甚至抽象,根本没个切入处,就在二人眉心蹙锁不得思解时,园中一声叶笛传来。声轻乐婉的叶笛声,脆如莺啼,就是这声脆鸣,离上殇走到窗边,以指抵唇回了一声刺啸。
笛声啸声落后,看着园中木芙蓉几处微动,不多时有人自木芙蓉花丛中行出。出了花丛,径直入屋,朝离上殇屈礼恭敬,问地说道:“窟主。”
笑着应后,离上殇道:“辛苦了,我托你查的事查得如何?”
问地回道:“窟主让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妥,安平侯府内惨死的六夫人,属下已急传召问十八洞,却从未有人见过。想来那安平侯府的六夫人并非我百鬼窟中人。”
十八洞窟若无人见过,几乎可以确定六夫人非百鬼窟的人。轻着点头,离上殇问道:“这么说来那六夫人跟咱百鬼窟没干系了?既然如此!白大人从她荷包里翻出的那物,也不是招魂幌了?”
稍蹙了眉,略是一顿,问地回道:“问题就出在这,窟主那日所给的暗镖,正是招魂幌,只不过这招魂幌又与我们素日所用的镖器不同。”
白泽远疑询:“何处不同?”
看了离上殇,目询是否照答,待瞧离上殇点头示意他如实回后,问地这才说道:“镖是招魂幌,这一点不会有错,不过六夫人荷包内招魂幌镖上所喂的毒却与窟内如今所用不同。窟内如今招魂幌上所喂的毒是三更阎王命,可窟主那日给属下的镖上喂的却是七日无常叹。那虽也是百鬼窟所持毒物,可因此毒解药配方早已遗失,早在数年前,这七日无常叹便已不曾再用,如今窟内都难寻此毒,更别说是喂在招魂幌上了。”
毒物若是无解,便是再毒也没用,若中七日无常叹,前七日无声无息仅是无故长叹,至于旁处与常人一般无二,直到第七日才会突然暴毙。这种毒物原是百鬼窟擅用之物,只因解药方子遗失,成了无解之毒。后因担心害人不成反而害己,七日无常叹渐渐不再使用。
如今连窟内都极难寻出此毒,安平侯六夫人身上所携招魂幌所喂的竟是此毒,如何不叫人觉疑?
安平侯新得的这位六夫人,如今看来身份怕是远比他们所猜还要麻烦。而如此麻烦之人,身后必会藏着更大的麻烦之事。
如今六夫人已死,她的身份以及为何出现在安平侯府已无从查证,想要查明其中究竟藏了什么,眼下怕只剩下一个法子。
问地带来的讯息叫两人默声忖思,沉凝无语,心内却已涌涛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