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潜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扭头转向吴三桂,“长伯,钦差在此,为何不约束住部下士卒!”
吴三桂面露难色:“启禀公公,兵部拖欠我营中各部军饷粮草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如我等辽镇所部,已经三月未曾支取,士卒心怀愤懑。刚刚末将所说的便是这个意思,没有军饷粮草,莫说现如今开拔救援巨鹿与鞑子决战,便是这日常的经营都是问题。弄不好,大军万一哗变,这就……!”
说着,吴三桂有意无意的看看巩永固和王梦弼两人。
而此时,吴三桂手下的亲兵已经在悄然间打开了中军大帐的帐帘。外面山呼海啸的声音立刻传了进来,由帐帘向外看去,营帐外二十步之外,高启潜的亲卫手执刀枪,如临大敌。外层便是数千士卒,虽然没有拿武器,但这人潮人海聚拢在一起,声势甚是惊人。
王梦弼不由得脸色发白,不自觉的向后连退了两步。
高启潜却是率领一种将官挺身出帐,巩永固拉了拉王梦弼,强拖着他也跟着走了出来,杨廷麟也未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却明白这一定是高启潜等人的拖延之计,暂时也没有想到对策,只得静观其变。
帐外的士卒看到高启潜走出大帐,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口中却都喊着:“公公,您要为我等做主”之类的话语。
高启潜看看四周,朗声喊道:“尔等不在营中守卫。却为何要聚到中军营来,难道不知今日乃是钦差御使驾临的日子吗?如此成河体统?难道就不俱咱家的军法吗?”
士卒们却齐齐喊冤,“公公容禀,我等为国征战,不仅军饷拖欠数月,就连粮草配给至今也没有分发,非是我等不愿为朝廷出力,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好一阵吵闹消停下去。吴三桂等辽镇军官连忙上前向高启潜求情:“公公,士卒们冲撞中军大营虽是有罪,但却事出有因。朝廷一连数月未曾分配给我等粮草军饷。如今又要我等赶赴巨鹿和鞑子死战,这仗怎么打啊!”
高启潜脸上怒气虽盛,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来,重重的一跺脚。转向巩永固和王梦弼。“两位钦差。实在是咱家治军不严,才有了今日的祸端。但如今咱家着实是无计可施,两位从京城而来。想必朝廷一定对粮草军饷等事宜有了安排,就烦劳两位一并处置吧!”
说完,高启潜向后撤身,直接将巩永固、王梦弼两人撂在了当场。
士卒们也趁机纷纷叫嚷起来,“请钦差为我等做主啊!”
王梦弼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临来时曹化淳也只说要催促高启潜进兵,何尝安排过大军补给的事项,因此顿时慌乱起来,求助似的看向巩永固。
巩永固倒还算沉稳,但刹那间面对如此的难题也是无计可施,只是冲着士卒们喊道:“诸军休得慌乱,朝廷既然命大军北进与卢督师会师,自然会将一应军资准备妥当,等到达巨鹿,一定会有所安排!”
如此的答复士卒当然不会答应,场面立刻变得有些混乱起来。“那怎么行,我等没有粮草如何能够行军,万一到了巨鹿再没有接济,莫非要我等饿着肚子与鞑子死战吗?”
杨廷麟勃然大怒,刚要上前呵斥,却被曹无伤一把拉住,小声在杨廷麟耳边说道:“大人莫要出言,此事我家朱大人早已有了安排,就在这一时三刻之间,眼下只要诸军不乱,不过是贪图一时口舌之利,且由得他们吵嚷!”
杨廷麟一愣,回头看看曹无伤,却见他一副平静的样子,心中虽然奇怪朱平安会做什么样的安排,但还是依言而行。
就在士卒们吵得口干舌燥、巩永固和王梦弼又一筹莫展的时候。从人群中忽然挤进来一名军官,快步来到高启潜身前,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喊道:“禀公公,淮扬运粮队已到辕门之外!请求入营!”
高启潜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刚刚才说过军中缺粮,这江淮的运粮队便到了营前,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他回头看向吴三桂,却见他也是一脸茫然。
吴三桂定定心神,早前刚刚派了五百骑兵去截住由淮扬而来的运粮大队,这怎么又直接上门了,这派出去的人马搞得什么名堂。
无奈之下,吴三桂只得讪讪的回答道:“公公且请稍等,末将这就出去看看!”
巩永固等人却是刹那间轻松下来,见吴三桂要出去,杨廷麟连忙开了口,“吴将军且慢,既然淮扬漕运衙门供应的军资已经到达大营,两位钦差又恰好在此,莫不如就请淮扬运粮的将官到中军来,当着士卒们的面将军资分配下去。目前大战在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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