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有没有事?”
她掉下马车的时候是谢清霜以身相护,帮她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现在她凄惨的躺着不能动,那谢清霜呢?他的身体那么弱,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放心,我没事的。”谢清霜摸了摸她的头,微笑,“我有内力护体,所以并没有感觉多难受,你且安心休息。”
“真的吗?”洛雅不相信的追问。
“嗯。”谢清霜依然微笑,“你再休息一会儿吧,等我把东西做好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你在做什么?”洛雅刚刚醒来哪里会有睡意,好奇地扭头看向谢清霜手里拿着的东西。
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谢清霜在做东西,像是什么手工制品,但她当时身上太疼并没有细看。
这时看过去,只见他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拿着一截布料和一把黑压压的物什儿,似乎是要将那黑色的物什儿缝到布料上面去。
谢清霜这是在做什么?
洛雅兴致盎然地看着,然而越看,她的眼睛就瞪得越大,最后神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瞠目结舌了!
她刚才还在好奇那一大把黑色的物什儿是什么,此时细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大把的头发!
柔亮的、乌黑的……她现在是个光头,肯定是没有头发的啦,难道这些头发是谢清霜的?!
他……他这是割了自己的头发要给她做“假发”吗?
洛雅的心中百感交集,不顾身上的疼痛立刻坐起来,探头去看谢清霜的后背——
只见并不算十分明亮的火光下,谢清霜一头长及膝盖的长发只到腰背了,可能是下手太着急,他的头发并没有好好修理,毛毛糙糙地铺在身上,看着有点参差不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代的人都很看重头发,那谢清霜割去自己的发丝时,心里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洛雅喉头发堵,眼睛酸涩,一时有点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蔓延到眼眶的泪雾逼回去,可刚刚眨动眼睛,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谢清霜,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抬手揉眼睛,带着哭音说,“你太犯规了,怎么可以这样!”
她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双无叶,因为他体贴又强大,屡屡帮她度过危机,而与双无叶相比,谢清霜就显得太过弱小了。
因为他的“弱小”,她在和谢清霜的相处中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英雄”的位置上,并反复的告诉着自己,她很强,是她在保护着他。
然而现在……
谢清霜在用他的所作所为告诉她,有那么一种“强大”,无关乎能力,是含蓄的、温存的、不那么浓烈,却又极为深厚的。而她所认为的,自己对谢清霜那种还没有发展成“爱”,可以随时收手的“现代式”的“喜欢”,与他深厚的爱意相比,竟是那样的渺小和苍白,让在这一刻明白过来的她如此惭愧。
“小雅,你不要哭啊……”看到洛雅的眼泪,谢清霜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温柔为她拭去泪珠,“头发还可以再长,目前你的安危最要紧。你身上有伤,我又不像知乐一样通晓医术,我们只能再回到福寿镇去。而且,我们虽然穿着‘婆罗门’的衣服,但以防万一,还是考虑周全一点的好。我做的这顶假发虽然不算精致,但也可以掩人耳目,在被人盘查的时候或许能帮上忙。”
他声音低柔,语气关切,一字一句都是在为她着想。洛雅静静听着,乖巧地依偎回他的怀中。
怀中盈满她温软的身体,谢清霜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放松了下来,他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展开双臂将她牢牢拥抱。
寂寂深夜,连风也无声,洛雅闭上眼睛,第一次在谢清霜并不算强壮的胸怀中,闻到了安心的味道。
◎◎◎◎
翌日一早,洛雅爬起来洗漱好后就拿着小刀帮谢清霜修理头发,等那发尾看着不毛糙了心里才算好过了一点,将谢清霜为她做的“假发”戴上。
谢清霜做的假发当然不如在现代似的那么以假乱真,只是将头发成束的缝在了布条上,她戴上斗笠正好将布条遮住,只显出乌黑浓密的头发来,就算过城关,应该也不难躲过盘查。
他们两人收拾好后,只听谢清霜抬指吹了一声口哨,洛雅就见昨天害她掉下马车的那匹臭马竟然“嘚嘚”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这下就像热火点了炮仗,洛雅的小宇宙瞬间就爆发了!
这特么的臭马竟然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