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就那么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记得,那时候她离开家里,和他一起来到s城的时候,什么苦她都吃。
两个人为了生计发愁过,200元两个人在s市生活了2个月。没有人知道,他和妻子是怎么过来的。
那时候,母亲刚过世,心脑血管疾病,白天还好好的人,晚上一夜间就那么离开了他。
早上发现母亲时,身体已经冰冷僵硬。
周发红了眼眶,流了泪。
如今他还是会时常想起那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终是会眼眶泛红。
那个酒局下来。
周发给了话。
东欧度假村这个项目,他要入伙。
那晚上,周发没有为难于姗姗,他亲自驾车送的于姗姗回去。
一路上,于姗姗有些醉了,靠在副驾驶的车门上,手撑着半边脑袋,昏昏欲睡的感觉。
周发开车之余会看上那么一眼于姗姗。
会想起妻子。
会记得,那是在一个午后,他和妻子一起去郊外的农庄游玩。
那时开的车没有如今的好。
生意刚起步,出门
谈事需要辆车代步,太差的不行,太好的他的经济还不允许。
妻子喜欢吃零食,他一边开车,她一边吃开心果,会剥好了喂到他的嘴边。
周发眉眼一片柔和,他会笑,那样的笑很温暖,妻子见了,也是脸上一片温暖如玉的笑回应着。
他还记得,也是这个时间点,晚上大概22:30左右,他和妻子驾车从郊外返回市区。
妻子也是这样一边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靠在车门上睡着。
周发会把妻子拥过来,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晚上路上车不多,他一个手打住方向盘开着车,佣妻子在怀,牵着她的手。
心里很幸福,很幸福,比生意上谈成了一大笔订单还要来的满足。
当下的车里,他见了这样的画面,眼眶不觉有些湿润了。
响起妻子在病床上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这一生,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他至今还记得,妻子说这话时的样子,眉眼那么的温柔,脸上是她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样子。
可她就在那一刻,离开了。
“忘了我吧!找一个好女人好好接着过日子。往后烟酒你要节制,烟害人,抽多了不好,酒是穿肠的毒药,为了婷婷,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生意再忙,晚上也不要太晚回家,婷婷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找的那个人一定要是对婷婷好的,一定……”
话未说话,人已经去了。
周发哭,大颗大颗的眼泪猛然砸出眼眶,他紧紧抱着妻子,心里好似破了一个洞,破了一个大洞,很空,风灌进来了,吹得他身心刺骨的疼。
一个大男人落泪的画面,护士,医生见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周发妻子的病,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知道。
到了于姗姗的楼下。
周发没有叫醒还在睡的人。
他打开车门下车,抽了一根烟。
妻子离开后,不久就有人给他介绍人,他从来都是只有三个字,“不需要”。
一句不需要游说了经年。
于姗姗醒来,是在一个小时后。
她见自己在车里睡着了,身上盖着的是一件男人的衬衫。
于姗姗下车,对周发道了谢。
离开,客气保持着一抹疏离。
于姗姗从周发的眼睛里能看到很多东西,很多她无法理解的神情。
周发看着那个女人离开,一根烟完,驾车驶离。
妻子也喜欢旗袍。
那一晚,周发梦见了妻子。
凌晨4点醒来,再也无法入睡。
去了书房,翻看着和妻子在一起时的那些照片。
响起那个梦,梦里,妻子身着一袭当晚于姗姗身上的那件青花瓷旗袍装。
身段很美,一如当年的美。
她喊他的名字,她说:“这么多年苦了自己,该找个人好好照顾你,那个人出现了,好好珍惜她。”
*
暮色里。
北城山,眉山公寓山脚下。
一众黑衣男子西装革履,各个身手不乏。领命听受差遣。
“兵分三路,吴斌你带人分别在东西南三个方位全力搜索,剩下的人全部给我去东边。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她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一路上肯定会留下血迹。都给我打起精神,搜仔细了,谁要让我知道,谁让她给我跑了,我决不轻饶。”一身黑衣着装的男人严厉冷声指挥着面前的这帮各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东哥,这北城山可是s市城江科的地盘,今晚我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大举搜索找人,万一要是惊动了江科,那我们可谁都逃不了罪责。”站立为首的黑衣男人,俯首在慕城东的耳旁小心提醒着。
“怕什么?黑龙会三爷当家,我们身后有他老人家在,谁敢动我们分毫,搜。”慕城东的声音。
“是。”一帮西装革履的黑衣男子即刻分散开前往东西南三个方位,一瞬功夫,全然不见了踪影。
“我看你今晚往哪里跑,中了我一枪,我还就不信,你会一点血迹都不留下。”慕城东面露阴狠之色。
暮色里,一女子左手臂上中了一枪,伤口鲜血直流。她右手里执着一把精致的女士手枪。
背靠一棵参天大树。枪里已经剩下最后一发子弹。她身着一袭夜行衣,海藻的长发扎成了马尾。左手紧紧捂住伤口,手上都是血,指缝里血迹一次次涌出。一张白皙的精致容颜带着强忍疼痛的神色,秀眉紧蹙,被一蝴蝶面具所遮掩。手臂中的这一枪,子弹打进很深,每走一步,都带着刺骨的痛。
听着外面慕城东的话,她抬眸望了一眼这偌大的北城山。
要想不被找到,她只有犯险隐藏北城山。大门口警卫众多,那里她是进不去的。
她现在唯一的入口就只能是北城山的后门,那
里守卫的人肯定不会像大门这边人手众多。
想法落定,她忍着痛,一路小心急速游走至后门附近,几个轻跃的翻转,上了大榕树。
再从榕树进到里面的那颗古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北城山。
这要是换了寻常人是很难做到这点的。
因为大榕树和古树之间相差甚远,必须很好的空中连翻,动作保持极轻,才能轻盈落于古树而不被人所发觉。
一阵风穿梭而过,树叶哗哗作响。
北城山的后门有两个警卫蹲守在,一个警卫好似有所察觉。“你出去看看,好像有什么不对。”其中一个警卫手持一根警棍出来,站在古树下四下张望。
周婷隐身于古树上,时值黑夜,纵使明晃晃的灯光照着,下面人也很难看清古树上的情形。古树甚大,地面与古树之间的距离有些远。
明晃晃的路灯下,警卫抬头看了看,没有任何不对。周婷在树上连带着呼吸都是极为小心谨慎的。可不幸的是她手臂上的血滴了一滴下去,正好滴在了警卫的白色衬衣肩膀的位置。
就在这时,她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绕在她的腿间。低眸垂视,心脏险隙停止跳动。一条青蛇盘绕在她的小腿上。
周婷屏住呼吸,想办法,把那条蛇给弄了,丢了下去。正好掉在了下面警卫的脖子上。
顿时好一番咋呼声肆意响起。
周婷见下面的人乱作一团,赶紧离开,她开始往北城山上而行,一路小心翼翼,步伐极快。
北城山的大别墅三楼浴室。
浴缸里,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是江科,正悠然自得的泡着澡。
“啪嗒”一声。
江科瞬间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浴巾裹住了下身。潇洒流利的手势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一把男士手枪,被他熟练的玩转在手间。
几乎是在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
门里门外的人各自都把手中的枪对准了彼此。
“扣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先生,您睡了吗?刚我们在北城山后门口的古树上发现了血迹,疑是有人混了进来。”
江科的眼很深的看着拿着枪指着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