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叔叔,断无更改的道理了。”容景舒缓了呼吸,看着云浅月撇开的脸,似乎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道。
“你怎么不说将你塞回你娘亲肚子里去?”云浅月转过头,她前世自诩的沉稳自制灰飞烟灭,觉得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让人真想掐死他。
容景点头,声音温温,“嗯,你若是有办法将我塞回我娘亲的肚子里也行。”
云浅月眼前一黑,感觉片刻眩晕,失了所有言语:她早在被逼迫着跟这个黑心的家伙识字的时候,就想将他塞回他妈肚子里去,若是能完成早完成了,还用他说?
“哎,你看看你现在真是半丝女子的样子都没有。幸好容枫不在,否则他看到你这副难看的样子,是真的不会想娶你的。”容景叹息一声。
“别再提他!”云浅月低吼一声:她此时恨不得将容枫也塞回他妈肚子里去。
“好,不提。”容景从善如流,眸中流露出一抹光芒,转瞬即逝。看着她的小脸,连额头都泛着青黑色,显然气得不轻。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低声提醒:“你还想掐死我吗?要掐的话就快点儿,不掐的话就松手吧!你这样僵着手臂是很累的。”
云浅月手下不由自主地用力,森森然地道:“自然要掐死你。”
容景不再开口,微低着头,一副等死的样子。
云浅月看着容景,车厢内因为帘幕遮掩了日光而微显昏暗。容景白雪般的玉颜上因为她的猛掐而泛起微微绯红,如画的眉眼仿佛海天间的一抹云霞,这一刻她居然觉得他华滟而美好,不由得有些沉醉。
容景感觉云浅月异样的眸光,他垂下眼睫,盖住眼中的神色。
“世子,醉香楼到了!”弦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有些僵硬紧张。
云浅月惊醒,瞬间松了掐着容景脖颈的手,嫌恶地看了容景一眼,恨声恨语地道:“掐死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呢!这次就先饶过你了。”
容景沉默不语。
云浅月沉着脸揉胳膊,这么一番折腾,她胳膊的确僵硬酸麻。她揉了半天也不见容景有动静,复又抬眼看他。只见他依然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倚着车壁坐着,微微敞开的衣领可以清晰地看到脖颈处被掐出的红痕,因为他肌肤过分白皙,那红痕愈发显眼。她蹙了蹙眉,没好脸色地催促:“还不快点儿收拾你自己一番,好下车吃饭。”
容景抬起眼皮看了云浅月一眼,眸光幽幽,声音中含着一抹低哑,语气似乎赌气一般,“不吃了!”
“不吃了?你不是饿了吗?”云浅月挑眉道。
容景幽幽的眸光蒙上一层恼意和幽怨,“我这副样子如何去吃饭?若是被人看见还以为你将我怎么了呢!”
云浅月一愣,看着他一副被蹂虐了的虚弱样子,忽然觉得很解恨,胸中满腔怒意和郁闷也霎时散去,哼道:“我本来就想掐死你,如今算你命大,就是要让人看看你这副样子。”
“那好吧!我就下去吃,如了你的愿!”容景忽然起身,也不理会敞开的衣领和被云浅月又掐又压变得褶皱的锦袍,伸手挑开帘幕,微微探头,缓步下了车。
弦歌见容景出来,看着他脖颈处的红痕,猛地抽了一口凉气,“世……世子……”
“哎……”容景叹息一声,叹息虽轻,但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云浅月耳中。
云浅月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散乱的发髻,挽好手臂上的轻绸,挑开帘子下了车。就见弦歌正一脸见鬼地看着容景,容景伸手揉着额头,虚虚弱弱地站在那里。她心里哼哼,想着:最好大家都笑话死他,让他羞愤不能见人,自杀算了。
“浅月小姐……您将我家世子……”弦歌转头看向云浅月,一脸控诉,“我家世子对您多好,你也太舍得下手了,他昨日又染了凉气,还病着呢!您看看世子他如今……”
“你家世子早就想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却自己下不去手,我帮帮他。”云浅月面不改色地道:“正因为他对我很好,我才要对他也很好。”
弦歌无语,看向容景,“世子,您还是回府吧!您这副样子如何能进醉香楼?”
醉香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此时正是午时,人满为患。能在醉香楼吃得起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世子这副样子进去如何能行?指不定传出什么五花八门的言论呢!
“无事!”容景摇摇头,见弦歌还要再说,他淡淡瞥了他一眼,弦歌立即住了口。
“走啦!”云浅月喊了一声,抬脚向醉香楼门口走去。
“我走不动,你拽上我。”容景站着不动。
“不管!”云浅月摇头。
“我是真走不动,本来我身体无事,但因为旅途奔波日夜不休地帮你上灵台寺弄那……”容景慢悠悠开口。
“我拉着你走!”云浅月立即回头拽上容景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