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子晏,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子晏摇着头将手收了回来,坐到榻边的一只矮凳上,不悦的说道,“你真是,为何这脉搏较进宫前更虚浮了些?”
伊人合住书本,一只手撑着头,随意的侧躺着,疲惫的回道,“也许是想的太多罢……”
本来还想怨怪伊人俩句,但看到伊人这般样子,子晏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不忍的看着伊人问道,“心情不好吧?”
伊人故作轻松的笑道,“挺好的。”
自幼与伊人一起长大,子晏对伊人的脾性是再了解不过了,即便黄莲事苦的,但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也会笑着说很甜。
见伊人手露在狐裘斗篷的外边,子晏细心的起身将伊人的手放进斗篷里盖好,又坐回矮凳叹道,“不是我说你,你的身子经过那毒丸的侵蚀,虽说性命无虞,但底子虚浮,往后心态须得放轻松,莫要思虑过多,不好!”
伊人好笑的看着子晏,“我便不是那没有思虑的命啊。”
确实,在万府,要为万府的生意忧思,在宫里,要为自己的感情忧思……伊人从来就不是没有忧思的命,她的身份,她的选择都注定她这一生要这般坎坷的度过。
子晏无奈,只好一边取下药箱,一边说道,“我给你开张方子……”
见状,伊人赶忙制止道,“行了,叫你来不是来开方子的,这宫里熬出来的药我哪儿敢喝呀。”
子晏微怒的喊道,“那身子不要了?”
子晏鲜有大声说话的时候,这般说话便是生气了。伊人心中了然,知道子晏是为了自己好,只好颔首应承道,“要的,要的,这样罢,你明日来直接把药抓好送到莺儿手里,我叫莺儿煎便是。”
见伊人应承了,子晏才闷声闷气的问道,“说罢,叫我来何事?”
伊人皱眉思忖了片刻,才担忧的开口,“不知为何,自我进宫来,我总是不放心水姨……万家有李家虎视眈眈,宫里我暗中应当也树立了不少敌人,水姨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任他人随意想想,只要万水再不能生孕,万家就等于断后了,而我也要不得不回到万府。”
子晏颔首,伊人的顾虑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早已做好了对策。
不愿让伊人太过担心,子晏宽慰的说道,“我知道,所以才会每日都去万府给水财神诊脉,她的保胎药都是我亲自开亲自抓的,煎服也是由可靠的人在小厨房亲自煎的,这方面应当无大碍……膳食方面,也有小厨房做。”
伊人昨日回万府,没有当面告诉万东来和万水自己的顾虑,就是害怕他们二人一时着急,会方寸大乱,叫有心人钻了空子。才特地叫子晏亲自来一趟福宁宫,亲自嘱咐。现下,子晏这般说,着实叫伊人放心了不少。
“恩,那你帮我捎一句话给万石,无论水姨到哪儿,暗中保护,不得有失。”
子晏认真的看着伊人点头回道,“好,你可还有事?”
伊人怨怪的瞪了子晏一眼,“没有了,没有又如何?不能陪我闲聊一会儿?”
子晏全然没当回事,自顾背着药箱起身,“你当我是你啊,我还须得当值去,先走了,明日将药送来。”
伊人这才注意到今日子晏穿了官服,确实是要当值没错的,本来还想与子晏多说会儿话的,又不愿耽误子晏当值,只好不情不愿的应道,“好罢。”
子晏走了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又转身急步跑到伊人身边特地嘱咐道,“莫要忧思过甚,莫要着凉,莫要乱吃东西……”
伊人无奈,忙不迭的颔首应道,“好好好,我知道。”
子晏不悦的看了伊人半响,才不悦的开口说道,“你这是在敷衍我?”
伊人狡黠的看着子晏,邪恶的笑道,“你不是还要当值吗?”
子晏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要当值,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对伊人说道,“改日再收拾你,走了。”
伊人看着子晏仓促离开的背影,觉得甚是好笑,控制不住的捧腹大笑开来。自从入宫后,伊人觉得步步为艰,有太多的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握,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着实叫伊人很是郁闷,倒是很少笑了。
背对着伊人离开的子晏,听着回荡在身后的愉悦的笑声,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在子晏心里,她笑了,他就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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