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段时间没被沈祭梵逼着做,爱,时间倒是空了下来。所以就趁机报了两个语言班,安以然大概除了用死脑子念书外就没别的长处了,她确实不是聪明那型,但是她绝对是能吃苦会用功那型。
语言比起别的技术来,用功刻苦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所以安以然基于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等道理上,她的两门外语进步很是神速,但她自己并不知道,外教老师的话她都能听懂了,英文还能开口说,可西班牙文,她发音不好,一直不敢开口。表达能力差,但听力都能拿高分。
当然,安以然也不能回去让沈祭梵给她说一段,因为沈祭梵被她呛过几次,那之后就从没在她面前说过英文,更别说西班牙文了。还是脸皮薄,不好意思。
安以然在语言上小有所成的同时,跟沈祭梵母亲倒是处得越来越好了,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客气,可已经相处得很轻松了,因为她眼里娅赫夫人是以为很善解人意的母亲,虽然不说话时严肃了点,但这应该是她所处的高位决定的。
安以然去厨房找云婶儿,想走后门儿呢,串通云婶儿别给她每天喝汤了,至少也得隔两三天喝一次吧。整天这么补,她都快被补成头肥猪了,可怜那些漂亮衣服,长成猪了以后还怎么穿呀。
吉拉刚走进厨房,是看到守着两个炉子的大妈正好出去,所以这才循迹走了进来。里面的大厨因为伯爵夫人的到来而已经换了人,不是谁特意安排的人,但嘴巴都挺紧的。看到了也当没看到,他们是在这样的家族里做事多年了,每家都有这样那样的事儿发生,他们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谁动什么手脚就算看到也不会说。
“你在干什么?”安以然走过去就看到吉拉走了进去,所以快步跟上去本想打招呼来着,没想到却看到她拿了包粉末往汤里撒。拜宫廷剧所赐,安以然是立马就想到下毒杀人戏码了,虽不至于杀人,给下毒还是有可能的。
前段时间还爆出不少大学生同宿舍的因为妒忌,而下毒杀人的事,这些事情听来玄幻,可却是真的有。
安以然一看吉拉那个动作心就凉了,在她抖撒粉末的时候上前就抓住了吉拉的手腕。另一手去夺吉拉的手上的药粉,伯爵夫人和她两个侍女都挺高,安以然有些费力去的夺。吉拉是被安以然那忽然的出声给吓了一大跳,被安以然抓住手腕时一愣,当即撇开闪开安以然抢夺的手,两人一抓一扯,药粉全部撒在了地上。
吉拉松了手,任由包药粉的纸飘落在地,笑着看安以然,双手一摊,道:“没了,你要说我害你,那就是你在诬陷我,你容不下我们夫人,你想赶我们走。你可以赌一次,看先生是相信夫人,还是相信你,虽然先生挺宝贝你,可你也别忘了,先生是我们夫人亲生的,是我们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试试啊?”
说完撞开安以然就走了出去,安以然脸色愤怒难当,狠狠咬着牙,一口气给堵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实在难受。回头瞪着看热闹的西班牙大厨们,瞳孔里全是噼里啪啦的火焰,他们都是看到的,可他们竟然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一群冷血的混蛋!
安以然顿地上看着地面的白色粉末,伸出手指黏了些拿近眼前看,云婶儿站在门口前后都看到了,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可看看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可地上的东西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些后怕,那丫头到底在汤里放了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和李婶儿两人竟然都没发现。
顿了下,还是走了进来,在安以然身边蹲下小声的问:
“小姐,这是什么东西?真的是毒药吗?”
安以然盯着粉末仔仔细细的看,奈何,她实在没那个本事看出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她不是学医的,也不是学化学的,只要磨成粉的东西她眼里都一个样,要让她说出这玩意跟面粉差在哪,可真是难为她了。好大会儿,李婶儿都进来了,她才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云婶儿挺无语的,看小姐看得那么认真,还以为知道。
“我就是在试图看透它是什么。”安以然认真的说,好大会儿,拍拍手,算了,不要她的命就好。站起了身,“把地上扫了吧,哦,对了,以后,我的东西不能让他们碰,但凡他们做的东西,你们都检查有没有下毒后在上桌。”
安以然转身直接指着几个西班牙大厨,那几人明显有些错愕,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可这么明显的对着人指指点点实在很不礼貌。
云婶儿和李婶儿赶紧点头,可想了下觉得有些不切实际,问:“怎么检验?”
“呃,银针试毒啊,电视上都是这么演得嘛。”安以然被问住了,想了想,觉得挺扯的,银针能试出毒来,那得是跟银器表面能有化学反应的毒才能试出来,要是那种毒不能跟银器产生化学反应,那就试不出来。想了想,扯了扯头发说:
“碍,算了算了,从今天起,记好咯,是从今天中午起,上餐桌的食物都由你们做,他们做了也放一边,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安以然撇撇嘴,她怕死得很。
“可,夫人吃不惯中餐,他们都是夫人从西班牙请来的人,夫人那边……”云婶儿担忧道,李婶儿接话说:“小姐,他们不会害夫人吧?”
安以然想起刚才吉拉的话,点点头,“对,想害的是我嘛。那算了,反正我不吃他们的东西,还有这边,改天我让沈祭梵给装个门,除了你们不让别人进来。”
安以然上下比划着,小命要紧,这点她可是认真得很。
云婶儿和李婶儿立马好笑,云婶儿踢了下脚下的纸,指着那锅汤问:“汤呢?”
“倒了,谁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我还没活够呢。”安以然缩了下脖子说,不是她以己度人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吉拉的动作实在太令人怀疑了,就算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可她还是有些害怕。她就是胆小,她就是怕死啊。
安以然走出厨房,好心情都没了,顿了下,不忘转身对两大婶儿说:“我以后不喝汤了,你们别给熬了,熬了我也不喝,调理身体除了喝汤还有别的嘛。喝汤老跑卫生间,烦死了,我不喜欢跑洗手间,你们别害我了好不?”走两步又回头,道:“记住,别熬汤了!”
云婶儿跟李婶儿无奈的互看一眼,这孩子啊,真是任性。李婶儿倒是留了一手,把地上的那张纸捡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捡,就挺随意的一个动作。
安以然当然会去问吉拉,那是什么粉末。夫人的两个侍女都对她不满,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她无所谓呀,她们喜不喜欢她跟她又半点关系,因为她要嫁的人是沈祭梵,就算婆婆那也是夫人,跟两小侍女闹什么呀?她大人大量,不计较。安以然是希望听到那只是让她拉肚子之类的东西,可千万别是真的毒药。
无疑安以然是把这件事跟夫人撇开关系的,因为在她看来夫人已经接受她了,这么做的也只是身边看不过去想的人做的,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嘛,所以她当然也不会让夫人知道这事。
伯爵夫人跟侍女在外面的游泳池旁边坐着,那是一个小的凉亭,旁边的绿化做得很好,很美。沈祭梵母亲没来之前,安以然也很喜欢坐在那个位置画画,因为很舒服,环境特别好,放眼望去,水波荡漾,宽阔的草地,花木修剪得齐整,小的花圃子里面的花是每天都换了的,所以每天看到的都是特别新鲜的花脸。
安以然走过去,夫人对她笑笑,摆上让她在身边坐下:“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安以然摇头,说:“我没事,夫人,我可以问吉拉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不过,然然,看你表情这么糟糕,是出什么事了吗?”伯爵夫人轻轻给她撩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往耳后压,关切的问道。
“一点点小事,没事的,夫人,您不用担心。”安以然笑笑说。
当即就起身直接抓着吉拉手腕往一边走,吉拉甩开安以然的手,却在伯爵夫人冷眼过去时没在反抗,跟着安以然往另一边走去。安以然现在脾气也挺大的,不会对沈祭梵发火,可对其他人她可是不管不顾的。走远了后直接甩来吉拉问:
“你刚才在汤里撒的是什么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或者,让我告诉先生来查?你也知道,他可没什么耐心,你知道Z国有满清十大酷刑吗?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先生每天给你一种,薄皮,腰斩,把你丢锅里当鱼蒸,丢热油里当肉炸……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吉拉冷笑,“安小姐,你以为先生会相信你吗?我刚也说了,先生是我们夫人亲生的,你以为先生会为了你一个外人不信夫人吗?”
“先生为什么不会信我?他会信夫人,他也会信我啊,因为你就是故意挑唆我和夫人的关系的。见多了你们这种自以为为主子抱不平而自作主张的下人了,我和夫人比,我是不知道先生会信谁,可我跟你,你说先生会信我还是你呢?”安以然目光冷冷的,眉眼弯弯,带着点点笑意。
“蠢货!”吉拉显然有些慌了,夫人肯定会为了维系和公爵大人的关系而牺牲她的,却依旧不说。扔了句西班牙语转身就走了,因为她们早就确定了安以然不懂西班牙文,而且她们说的都是宫廷语言,比一般的语言又不同。所以吉拉狠狠念了句,充数。可哪知被安以然抓住了胳膊,安以然反问:
“你说什么?”还是英文反问的,吉拉立马笑了下,慢慢的说道:“蠢货!”
说话冲安以然一笑,甩开安以然的手转身走了。安以然在原地气得咬牙,那个死女人是骂她蠢货吗?还是她听错了?自己做错了事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安以然气得在原地跺脚,马上给外教老师通了个话,她要确定那是什么意思。无疑那就是在骂人,基本的语言她都会了,一个简单的词还能听不懂?
安以然挂了电话气冲冲的追上去,夫人已经上楼了,每天这个时候夫人都会在外面坐一坐,然后上午休息一刻钟,因为养生,所以作息非常规律和固定。
安以然敲门走了进去,伯爵夫人已经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安以然深吸气,不想打扰夫人休息,想让吉拉跟她出去一趟。可哪知道伯爵夫人先出声了:
“然然吗?”夫人睁开了眼睛看向安以然,微微笑了下,问:“有事找我?”
“不是,很抱歉,打扰您了夫人,我找,吉拉有点事,可以吗?”安以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知道夫人这时候要休息,却还要这时候来打扰。
伯爵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侧目看向吉拉,用西班牙语道:“一点事办不好,带这个蠢货出去,别再来打扰我!”
“是,夫人。”吉拉从伯爵夫人身后走出去,走向安以然。
安以然满脸诧异的看向已经闭上眼的伯爵夫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会从伯爵夫人嘴里吐出那样粗俗的词来。抬眼看了眼没事儿人似的吉拉,再转向夫人道 :
“那我先出去了。”声音低了不少,转身时候听见后面雅拉用西班牙语快速道:“夫人,蠢货已经怀疑了,吉拉被抓个正着,是要牺牲吉拉吗?还是看公爵大人的意思?蠢货已经吃了一个月的药,这一年半载是不会怀孕了,公爵大人是不会要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夫人,我们要不要救吉拉……”
门已经合上了,后面的话安以然没听到,不过,已经够了,也不需要再问。
“有什么事就快说(英文),蠢货(西班牙文)!”吉拉面上有些不耐烦。
安以然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多漂亮的脸啊,可是,心为什么这么毒呢?
“没事啊,就是想跟你聊聊,你跟夫人很久了吗?我看你和雅拉跟夫人的感情真好,夫人对你们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真让人羡慕。”安以然笑意盈盈的说。
吉拉还以为安以然又是来质问她的,看样子是来讨好她的,直接摔了一串西班牙语出来:“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是谁?还真以为我们公爵大人对你有点不同就尾巴翘天上去了吗?连我们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妄想当公爵夫人?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有公爵大人护着就能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我们夫人,从来把你当人看过,更别说同意你嫁给我们公爵大人了,公爵夫人,只有娅菲尔公主能当!”
说完转身就进了房间,安以然一直表情木讷的站在原地,不是她没有情绪,而是她想要听懂就必须很认真的听,把吉拉的话客观的隔开。
安以然好大会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她还真不知道,她是该哭还是该高兴。高兴她竟然全部听懂了,不确认的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哭吗?她一直以为对她有成见的只有吉拉和雅拉,因为她不配嘛,她知道,所以夫人的两个侍女会有些愤愤不平,这在所难免的。她之所以没怀疑夫人对她的好是别有居心,是因为夫人说了,沈祭梵喜欢的就是再有意见也不会拒绝,还说会每天试着多接受她一点。
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呢?夫人扮白脸,侍女扮黑脸,怎么可以这么有心机的对人?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心里很难过,“您是那么高贵的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我,有必要吗?我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值得您那么来算计我吗?”
呵,公爵大人,娅菲尔公主。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沈祭梵跟一般的有钱人不一样,他同样也有一掷千金的时候,可从他身上半点看不到财大气粗的俗气,他的高贵是与生俱来的,强大的气场也是天生自带的。
在知道有个什么公主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想想沈祭梵的真正身份是什么,这不是童话,她现在看来这整个就是个笑话!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还有王子和公主的存在,王子之所以能娶灰姑娘,因为格林先生当初并没有在故事中设定公主出现。王子,从来都是娶公主的。
她算什么呢?
安以然抱着圆圆滚滚滑落在地上,坐了半天,爬起身换了衣服去找孙烙。
她只知道沈祭梵说过沈家的事,并不是沈祭梵在西班牙的那个家是什么地位,她现在想弄清楚,到底是一般的商贾之家还是什么王室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