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社交

p;   "哦,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想当年慧娘绣的那些绣件,比之如何?"

    李老夫人道,"比那个还好!步云都没有告诉过我,这套绣品还是我偶然见到了,方知从我们绣坊里卖出了好些绣件,和缂丝件.外面都有了名了,自家人全然不知,那日还是你冯表姐说起这些,我们才知道,正巧,步云手里还有一套水墨画绣尚未送,就借进来一看.我的眼光,你是知道的,我说好,必是神品了."

    梅兰妮到这会才知道,陈老板名叫陈步云.

    这时李舅爷说,"大姐,你手里现有一幅绣品,不如拆开了,让大家赏看赏看?"

    梅兰妮微笑不语,李老夫人点点头,大奶奶上前,把包装拆开,把拿玻璃双面绣屏立了起来.

    众人都围了上前观看.

    陈老板站到梅兰妮身边,"谢谢梅娘子,我娘就爱好的绣品."

    梅兰妮低声说,"不值什么,我俩也算是生意伙伴了.不用客气."

    "生意伙伴?"陈步云再一想,"可不是嘛,我俩是生意伙伴."顺竿子地,"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我们合办绣庄?"

    梅兰妮说,"这个建议不错,但是我有一个更好的,我们合作卖一种日用消费品."

    "日用消费品?"

    "对啊,就象蜡烛,灯油,这样的东西,你离不开它,但是,用掉了就没了,还得再买的东西."

    "可我是绣坊啊."

    "那样东西也是纺织品."

    "哦,那是什么样的东西?"

    梅兰妮说,"我做成了,自会让你知道."

    两人说的起劲,那边李舅爷说道,"梅娘子,只怕为你画画稿的人,很不一般啊."

    梅兰妮闻言,起身来到桌前,"李舅爷好眼力,这猫的画法来自西洋."边说,边把屏面转了一百八十度.众人"咦"了一声,又围住了看希奇.

    梅兰妮对李舅爷说,"这种画法是朗世宁学士的画法.他是西洋人."

    "你认得朗士宁?"李舅爷问.

    不认得也得说认得,"我家前些年住在京城,和朗学士是邻居."

    "哦,这朗世宁现在何处?"

    "朗士宁现在是皇家供奉画家,专门为皇室画画的."

    "你家是旗人?"李芸开口问道.

    "我家不在旗.先夫曾在太医院打杂,所以,我们在京城里住了一阵子.前年,我家才回的苏州."梅兰妮回答.

    李芸又问,"你家是何年上京的?"

    这难不住梅兰妮,她早有准备,"我是雍正四年上京的.我家住在王府街,正好和郎大人所住的天主堂相邻.后来先夫去世,我家在京城举目无亲,皇城虽好,但生活多有不便,雍正十三年,我举家回到苏州."

    陈步云说,"那时,我们就认识了."

    李舅爷问,"那这幅画是谁画的?"

    梅兰妮微笑,"不怕李舅爷笑话了,这是小儿画的.我家三胞胎,两岁就爬上朗学士的画案,爱看朗大人作画.朗大人见他们好学,便教了几笔.他们回家一直练习,竟也成画了,我因他们这猫画得好,扣着题,便用了他们的画稿,让李舅爷笑话了."

    陈步云说,"她那些儿子都才总角,能力很大."

    "哦?"李舅爷来了兴趣,"怎么不带来玩?"

    "男孩皮实,没得扫的大家的兴致.再讲,几个小的要上学的."

    李舅爷道,"这样小的年龄,就有如此才华,真是后生可畏.下次你把他们带到我家去,让我见识一下."

    李芸道,"我爹虽然不入仕,可是学问好着呢.四书五经通透的很."

    梅兰妮可不是一般妇人,"正因不入仕,学问才真好,陶渊明的诗是止仕归田后,才登峰造极的."

    李舅爷一听,大有知己感,"那就说定了,你抽时间带你儿子上我家来,我家住在孝义坊.靠锦帆泾和干将河."

    梅兰妮笑道,"舅爷家和我家是邻居了.我家住锦帆泾金姆桥东."

    李舅爷高兴地,"那更好了,十五他们休沐日便带去我家."

    梅兰妮也愿意为儿子找好的课外辅导老师,便一口答应了,请教李舅爷的尊号.

    李芸道,"阿爷单讳果,号客山."

    梅兰妮记下了.

    陈大奶奶来请大家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