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农和梅朵算着,老乐觉着有理.因为,他帮着买粮食,知道一年家里的消费.
梅朵这个小丫头,也是很有成算的,她看了看手里的本子,问老农,"那你把土地佃给人家的收支也算给我们听听."
申老农说,"原来这庄子里共有一百出头的水田,把它佃出去,按这里的规矩是三七开,我们拿七成,一年也有二百六十两银的进帐.除去税银一百五十两,还有一百两的收入.加上旱地的收入,怎么算都要多过雇工做的."
连边峰听了,也看向了梅朵
梅朵芯子是个有知识的大人,她才不会让他们唬住,"申伯,你这样算法不对,没有这沟时,水田是一百亩,而今,水田只得八十亩了.那八十亩水田照你的算法,交了税,也不过剩下六,七十两.而且,你都说这是年景好的时候,如果,年景不好呢?他们欠了租,是要呢,还是不要?再说了,我家的田并不要这许多的长工,农忙的时候雇些短工也可以."
申老农急得只差没跺脚了,这华家十分的不靠谱,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了一个无知小丫头.
"我是对你们好,所以说话就直了,你们不要怪罪.姐儿,照你这样行事,这个家败的就快了.俗语道,‘吃不穷,穿不穷,算不到,一场空‘.一年几十两银子的空差,一,两年就陪尽了.种地这事,你懂什么?农时找不到人,误了农时一年的空.你真是不知道好歹.这不是玩的."
老乐见过梅朵管园子,梅朵的能力,他见识过.但是,他没有见过梅朵管庄子.所以,就沉默不语.
这时,申妈妈做好了饭,招呼众人去吃饭.
申老农原本不姓申,他是本地人,家里有几亩地,但是赋税太重,终于没法生活.
这个庄子的原主人是姓李,李家是个小地主,可是后来他家的人中了举人,地就免了税.正逢荒年,申老农过不下去了,就卖地和卖身与他家,这样,倒能吃上口安稳饭.由于,申老农人很能干,不久就被提拔了当农把式.就在申老农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时候,李举人要进京去谋官,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李家急需银子,就把这庄子和申老农夫妇转让给了申家.申老农尽心尽力为新东家服务,得到了赏识,给了他申姓.从那时,他才姓了申.
在申家一干十年,他还以为他要终老于申家,谁料到一场灾荒,他一家又被转到了华家.
申氏夫妇总共二女一子.那两个女儿都出嫁了,他求了恩典,给了两个女儿自由身,把大女嫁去东山镇那里的太平村的一个农家.二女嫁到了湖州.夫妇两人跟前还有一个小儿,叫做申义宝,年方八岁.因为,前面生的男孩都没有活下来,他夫妇俩这儿子就看得象是个眼珠子般.七月里闹盗匪,他们怕留在身边不安全,将他暂送到了湖州二女家去了.
申妈妈见申老农脸色不好,怕他上来就和新东家闹翻,背人处,就问了首尾.
申老农也不瞒浑家,把华家要收回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
申妈妈听了,也半天作不了声,想了一会儿,才说,"那天我见华家奶奶并不是个糊涂人,怎么会这样不着杠的把这大事交给了个小孩子管,这一家的生计如何是好?"
申老农说,"你与我如今都是在人家的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这样下来,不要两年,我们又要换主家.前些日子,申管事透露了我将与这庄子一起的消息,我心里还庆幸,虽然这里落乡了,但是,也是住惯的,我们一家人好坏也有个安身之处.现在看来,唉..."
申妈妈听言,心中也担心,她又出了一阵子神,放劝道,"你也别气着了,有话好好说,实在说不通,也只能这样了.想当初,我们依附李家,也是想靠大树,可是终究也没有靠上,所以这命中著定的事,犟也犟不了的."
这时,老乐找来,和申老农商量建房子的准备工作.
梅朵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而是去了田间转游去了.梅香紧跟着她.
边峰和小乙在农庄周边察看.
华家的农庄位于莫厘峰之南的一个畸角上,三面环水.现在,与东山岛相连的地方,被雨水冲出一条沟.把个农庄几乎成了一个孤岛了.
梅朵在估计那座小山的高度.又围着山脚走了一圈.
晚饭后,申大嫂安排了他们的住处,老乐带着男孩子们,住了一间.梅朵和梅香住了另一间.这里的条件和华家园子里的条件相比,简陋的很.但是,没人抱怨.白天累了一天,华家的人很快就入睡了.
申家夫妇心事重重的,直到半夜,才睡去了.
第二日,有佃户来打听消息.听说新主人要抽佃,怀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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