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到了。”
小桓子打起了帘子,扶着夏子衿下马车,柳府家丁一见是夏子衿,都跪地拜了礼,引着她往府里去。
“子衿丫头,你来了!”
柳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把拉过夏子衿的手,爱怜地抚摸了起来。
夏子衿柔声问好,依偎进柳老夫人的怀里,也颇有动容,她看得出来,柳老夫人对自己是真心的喜爱。
“怎不见舅舅与舅母?”夏子衿好奇地问道,柳相卿十分孝顺,向来都是在府里陪着母亲的。
“相卿和他媳妇儿上护国寺烧香去了,这世道总是不太平,难为着人操心。”柳老夫人叹了口气。
夏子衿知晓柳老夫人指的是水患之事,也没有多言,抬手示意小桓子将宫里带来的东西抬到柳老夫人面前。
“外祖母,上回子衿从这儿拿了安栎表弟的字画,呈给父皇品鉴,父皇果然很是喜欢,还夸安栎表弟书笔颇有王羲之的风骨呢!”
柳老夫人一听,欢喜了起来,整个人撑着向前,问道:“果真?”
夏子衿点点头,掀开小桓子手中托盘上盖着的红布,巧笑道:“父皇向来赏罚分明,这回赐了安栎表弟徽州极品墨与砚台,还有王羲之的真迹书画,可见是极为认可表弟的。”
“感谢列祖列宗庇佑!”柳老夫人双手合十对着上空一拜,她明白这一切都是这个外孙女的功劳,心中极为宽慰,若是柳妃还在,有这样聪慧的女儿,她该是会很高兴的吧?柳老夫人想起过世的女儿,抹了把眼泪。
“祖母!公主表姐!”
祖孙二人感怀之时,柳安栎与柳安祁便进了厅,两人相携着给夏子衿行了礼。
“栎哥儿,你来得正巧,祖母方才还在和子衿说道你呢!”柳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柳安栎,十分喜悦。
“说道我?我有什么让祖母与表姐说道的?”柳安栎挠了挠头,不解地说道。
夏子衿笑着向小桓子示意,小桓子立马便躬身捧着赏赐端到柳安栎面前。
“安栎表弟,父皇很是喜欢你的字画,瞧,这不是连赏赐都让本公主给带来了。”
旁的也就罢了,摆着的那本王羲之真迹却让柳安栎的眼神一下便亮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翻开有些陈旧发黄的页面,瞧着里头铿锵有力的一笔一划,忍不住伸手抚摸了起来。
“多谢表姐!安栎感激不尽!”他连连道谢着,眼睛里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柳安祁站在一旁,见他们三人说得欢,装模作样地叹气道:“祖母与表妹都宠着安栎,便是忘了我了。”
“瞧这小子!”柳老夫人拍着腿乐呵呵一笑,拉过了柳安祁的手,她这两个孙子一文一武,都极是给柳家争脸,只是安栎是文臣,她但是不必太过担心,这安祁却是个武将,每每出门行军,她都要提心吊胆地操心着。
“安祁表哥,本公主听闻西域边关近来有些小骚乱,父皇欲派骠骑军前去平定,你可在行列?”
柳安祁点头,憨直一笑,小麦色的肌肤反射着午后碎金的光芒。
柳老夫人一听柳安祁又要出军,便是紧张地愁起了脸,西域边关蛮夷之地,岂是好呆的?
“祁哥儿,上个月皇上不是刚派了你去沿海,怎的着才歇息几日便又要远去西域边关!那地界的人都凶蛮得很,你可仔细着些!”
柳安祁蹲下身子,由着柳老夫人碎碎叨叨地一边叮嘱着他一边抚摸着他的脑袋,十分乖顺。
“祖母放心,不过是几个流寇罢了,孩儿一拳便能将他们打趴下!”柳安祁说着还亮出了拳头,惹得柳老夫人嗔怪一眼。
“听说西域那边的女子都带着一种手环,以白金做环,串串地吊着五彩的宝石,一条链带连着中间的指头,镶嵌琉璃若干,迎风轻轻晃动手腕,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子衿表妹,待我回来,定要给你买一个!”
夏子衿听得他这样的心意,眼中有些晶莹闪动,前世这个柳安祁也对自己很好,只是自己错信了林润玉那个小人,误将柳安祁害死在了与邻国交战的战场之上。她每每瞧见他,都会生出好些愧疚。
“公主!大事不好了!”
此时柳府门外冲进来一人,夏子衿仔细一认,却是她宫里的一名宫人。
宫人喘着粗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十分焦急。
“林世子治水失败,将江南弄得更加乌烟瘴气,这会子已经回朝了!可是,那林世子竟说,他治水失利都是因为公主的案子,这会儿子皇上正龙颜大怒,四处找您呢!”
夏子衿脸色一僵,这个秋天,到底是不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