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铺中守军不过五十人,而且装备什么的根本不用提,士气更是低落之极。而外面的马贼又陆续来了五六十人增援,现在已经是到了一百四五十人的规模,更是每人都有马,箭术一个个准的邪乎。他们绕着十里铺便是团团打马,城上守军稍不留神便被他们逼近了来,一箭射死。等到要还击的时候,却是发现人家已经逃远了。
当真是岌岌可危,随时都有陷落的可能!
许如桀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如何行事,只得遣出几名心腹家丁四处求援,镇羌堡以及周围的边墩都有人去了。
“大人说了,他恶了镇羌堡守备侯大人,怕是去往镇羌堡还有下面那些堡寨,一个兵都不给他派!周围十几里之内,最能战的便是您手下这些了,有兵有马,兵强甲坚。大人,您一定得救救许大人啊!”
许猛对许如桀也当真是忠心耿耿,又是跪下来,重重的磕头,声音里面已经是带上了哭腔。
董策听着,面沉如水。
董策当然很清楚,现实中的贼匪,跟自己前生那些弱智垃圾电视剧里面的可完全不是一码事儿。豪侠仗义,劫富济贫,不杀良善,这样的贼伙儿几乎没有,对于绝大部分贼匪来说,这就是不着不哭的扯淡!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肆意的凌辱女人,临走时一把火给烧成白地!
其行径,和禽兽也没什么区别。
“是谁的人?”他终于开口,沉声问道。
“是白麻子那一伙儿!”
一听这话,董策的脸色立刻就更难看了。
北地多产马,这些贼匪之中也有不少是马贼,配备甚至便官兵还要好些——陕地在兵部账面上的五十七万匹战马被各级官员侵蚀的连马骨头都不剩一根了,贼匪里面可没有这么厉害的贪污。
有的马贼都是一人双马,来去如风,配上马刀,就是一股相当不容小觑的力量。他们中那悍勇的,甚至敢去北边儿抢蒙古人的,也让这些蒙古人尝尝被凌虐的滋味儿。
白麻子那一部便是如此。
这厮是可称得上是整个冀北道最有名的人物之一——恶名。他在冀北道横行已经三四年了,被他攻破屠灭的村子不下十个,死在他手中的百姓,怎么着也是千数!别的贼匪本乡本土的,下手终究是有点儿顾忌,他却是极为狠辣,每每必然屠村,毫不留情。
白麻子之名,在冀北道可止小儿夜啼。
官兵也曾几次围剿,可惜他耳目通灵,每每提前就能得知消息。再加上他的巢穴深处山中,道路极为难行,大队人马也展不开,因此只得作罢。
这也让白麻子更加的猖狂。
前一阵子他刚刚屠灭了镇川堡那边的两个村镇,却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把主意打到了十里铺的身上!
“救,还是不救?!”
这件事,并不难决断,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女人,还有自己的家业,全都在十里铺之中。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救许如桀,其实也就是救自己,也是救自己的家人!
没得选择!
“女眷留下,李贵,你伤势未好,带人留守。余者所有成年男丁,全部披甲,驰援十里铺!”董策大吼道。
“是!”众人轰然应诺。
经过了和建奴的那一战,安乡墩的士卒们已经是逐渐学会了应付这种局面,相当有条不紊。
李贵指挥着妇女们把战马牵出来,这些战马在安乡墩可是金贵得很,每日用上好的马料混着黄豆鸡蛋给喂的饱饱的,还有人专门梳理鬃毛,刷洗身上。一个个给伺候的膘肥体壮的,养足了精神,恨不得四处乱蹦乱跳。牵出战马,套上马鞍子,又在马鞍旁边儿挂上路上吃用的马料。
李贵干这等后勤之事,分外得心应手。
而石进则是打开了武库的大门,把里面的铠甲和兵器取出来,分发给众人。
石进和王浑身高体壮,有一身的气力,便各自穿了一套鱼鳞铁叶甲,王浑拿了那缴获的巨锤,石进则是拿了一把巨斧。周伯、周仲、王通、苏大成都披了红缎铜钉铜叶甲,周伯三人都是持着长铁枪,而周仲箭术精准,为了方便,却是在腰间挂上了长铁刀。王羽气力小些,穿的则是皮甲,拿着长铁刀。
这些甲胄中编制最轻便的皮甲,也足足有十八斤重!像是石进王浑两人,武器加上铠甲,已经是五十斤往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