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鹤泰心里一震,鼻子却是哼了一声,心道脸变得倒挺快,一会儿不搭理自己,一会儿又笑的这么惊艳。
其实鹤泰昨夜出宫,到天蒙蒙亮才回,就等着吃鱼蝶儿送的东西,可是等到日头大亮也没见着。差个小太监去打听,小太监刚好与储青宫膳房的杂役相熟,那杂役便告诉他,鱼蝶儿给皇上送膳去了,还送了一份到太子的摘星殿。
气的他空着肚子又出宫去了,到底是听了太后的话,去盯着王府的归建了,直到今晚天黑才回,所以白天宫里发生的事儿他倒还没耳朵去听。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回来,自己又鬼使神差的跑到这里来,还采上一些花,难道自己是在守株待兔?兔?可没有见过她这么凶的兔子。自己不过是发了点牢骚,她便不耐烦了。那自己早膳没吃着还不能生点气?
“多谢王爷了!夜深天凉,王爷也早些回去吧。“鱼蝶儿笑盈盈的抱着花花叶叶的,就准备往回走了。
听她说这话,鹤泰郁结,这如了愿了,话也说的好了!还知道谢了?不是刚才斜着眼瞪自己的时候了?不过她说好话的时候,脸上粉雕玉琢的五官也和气,显得特别的乖。但是自己却好像很享受她发脾气时的嗔怒,自己难道真是犯贱?
鹤泰心里想着,眼睛盯着她,眸中幽深复杂。默然片刻,最后低低道:“那这次可有本王的份儿?”
鱼蝶儿一时错愕,他还想着吃啊?堂堂王爷,您还有点别的追求没?
鹤泰见她并未应答,眸光陡的一暗,眼睛里笼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他沉声道:“既然你这么不情愿,看来是本王太过惹人厌了,本王也不多说什么了。以后晚间出来记得带些奴才,或者让你的太子同行,上次刺客的事还未查明,处处都可能有危险。”言罢,他从她身旁擦身而过,先一步出了亭子,下了石阶,地上好像有些被风吹断落的细小的枯树枝,他的皂靴从上头碾轧过去,咯咯吱吱响。
他打定了主意,既然她这么烦自己,就不要再管她的事,自己已经把性子拿捏了,收敛了张扬霸道和冷芒。学着像太子那样温柔些,甚至已经低三下四的去祈求一顿饭都不可以吗?况且那花还是自己摘得呢?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利用完自己就算完了?他愤愤不平!
他鹤泰几时这般低声下气过,就算少年时,不得宠时,没有母妃护佑,没有父皇青睐时,他也一贯是我行我素,冷傲不多言的个性,从不巴结谁。第一次对人赔笑,可这小丫头还是不领情。
总不能就因为她与自己的心上人长的相似,就这么上赶着,至于上赶着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明知她是太子的,明知自己也是有心上人的,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
只是他未曾发觉,他连诀别的言语都是关心着她的,怕她一个人遇到危险。这样的他,又怎么能做到决绝!
“明日,明日给你送去!”鱼蝶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声音轻轻,却字字落进了鹤泰的耳里。他身形一僵,脚下顿住,却并未回头,也未作回答。该死!她一句话果然又让自己的心软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瞬间崩塌。不理她是保留尊严的唯一砝码了。于是他只是袍摆缱风继续迈步往远处走了。
鱼蝶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耸耸肩,看起来鹤泰竟然是生气了?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理自己了?
她睫角一弯,淡淡道:“不理就不理,说我吝啬?我看比不上你的小气。”
随便吧,反正自己跟谁近便会是谁的拖累。说好的,今生不做他的软肋!不理,不是更好吗?
转身,抱着荷花离去,同心池恢复了先前的幽静。
刚到院门,差点与要出门的牡丹她们撞在一起,因为后者是从殿里冲出来的。见到抱着荷花的鱼蝶儿出现在门口,倒都是舒了口气,一再的怨着怎么出去不叫上自己。
用过泛着香味的晚膳,喝些茶水,聊些闲话,很快的到了奴才们要回到下房的时辰,除了守夜的,其他的奴才要回到宫女太监自己的居所,可是他们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秋莺与牡丹说今晚想一起守夜,小钱子他们又说有些事情没做完,希望留下,鱼蝶儿明白她们是想多陪陪自己,多呆在这幽兰轩一些时间,人总是有感情的,整日的见着或许没多大感受,一旦要分离总是会不舍,便佯装不知,随她们去吧。
鱼蝶儿一般没那么早睡,就在灯下看书,看些药膳,药草之类的书,看到有些地方,还拿出医经来反复对比一番。
秋莺不识字,一边感叹羡慕着姑娘虽是民间出身,却什么都会,一边在那小桌子上打盹儿,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磕一磕的。牡丹则在屋子里打扫,整理着东西。说不准过两日姑娘就要搬走了,有些东西整理好了到时也省事,一边收拾一边抹着眼睛。
小钱子与两个嬷嬷在院子里,偏殿里好像在打扫还是做什么,时不时的有几句话或者一些轻微的响动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