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的负责记录朝廷百官的表情神态,有的则负责记录儒生们的言行神态,还有记录太子的表情和神态,以述而不作为标准,力保把全境仔细呈现出来。
双方落座,太子宣布辩论会开始,顿时有一名儒生跳起来义愤填膺的直斥道:“平阳侯,少府时!你贵为列侯蒙天子垂青简拔为官,不思雨露君恩之甘,肆意弄权以一己之利懂国帑发徭役重造长安,为祸百姓之甚犹如秦之赵高,此为大奸也!
耍弄三寸不烂之舌蛊惑太子,蒙蔽天子驱逐朝中有识之士,此为大邪也!发家资百万钱以上百姓充入关中,残害黔首甚于暴秦,此为大恶也!如此大奸,大邪,大恶的国之蠹虫,竟然坐食二千石俸禄与百官公卿出入朝堂!草民恭请太子下令诛杀此贼,以解士民倒悬之苦恶!”
噗哧!
太子笑场了。
不仅太子笑出来,百官公卿也捂着嘴巴嘿嘿笑着,这儒生原本志得意满的表情一滞,茫然的抬起头发觉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心里暗想,为何他们都在笑,难道我说的言语之中有戏谑的含义不成?
儒生们傻了眼。精心准备的致命一击好似打在空气上,心里那口气不但没有转化为攻击发出去,反而把自己憋了个五劳七伤。
太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哎哟!我笑的快不行了,少府你到是说几句话呀!那帮儒生们说你是赵高那样的大奸臣,还列出个什么大邪,大恶之类的排比句式。没想到你这老实巴交的样子也是这么个大奸大邪大恶之人啊!”
孔安国摇头晃脑的作出反驳:“殿下此言差矣,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俗谚常说人心隔肚皮,赵高也是生得一副浓眉大眼威风凛凛的正派相貌,可是他做出来的恶事却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他这一反驳,朝堂上的笑声反而更剧烈了。年纪大的老头笑的险些背过气,几个列侯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
持续不断的哄笑声把儒生们气坏了,你们可以不尊重我们的学问,但是怎么可以在朝堂上如此放肆。
儒生们气愤极了,立刻有几个人站起来指责:“诸公太过份了!贵为国之重臣怎么可以君前失仪。按照汉律不敬罪是要革职完城旦舂的!”
“你们这帮无知无用的腐儒,少府要是个大奸大邪大恶之徒,我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曲逆侯陈何从百官身后的窜起,恶声恶气地骂道:“少府造长安的时候。你们这帮人在皓首穷经,少府在整顿钱法刷新吏治的时候。你们这帮人在舞风弄月感叹春秋,少府每天要跑几十个地方忙碌到傍晚才休息的时候,你们这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儒生还在做春秋大梦,口中仁义道德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真正施行仁义教化百姓却无所作为,试问能读的起书听的起讲的是什么人?黔首百姓还是豪民商贾?真当你们每个人都是七十二贤?呸!”
曹时觉得自己有点脸红,陈何这赤裸裸的夸奖就差把他夸成古代为官的典范,在座的百官公卿哪个不是管着一大摊事情忙来忙去,像汉初相国曹参在丞相府里喝着小酒治国的好事,今生今世是与他们无缘了。
“荒谬!百官失仪在前,凭什么不可说!”孔安国站起来愤怒不已。
儒家最讲究君臣礼仪之道,《礼记》分成几派做论述也是在为复活周礼做努力,至于大汉朝廷用的是正牌《周礼》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儒家要的是孔子的《礼记》,或者换句话是想要获得周礼的独家解释权,朝廷里的太常礼官用《周礼》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当然很不高兴。
刘彻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我大笑在前,百官大笑在后,无妨的。”
儒生们不依不饶的说道:“礼者敬也!太子殿下贵为一国之君当多自矜,怎么可以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于廷辩上放声大笑呢?况且即便太子殿下发笑,百官公卿也不该发笑,因为这是君臣之礼也!百官发笑是无礼,太子殿下更不应该赦免他们,而应重重惩罚以规范尊卑秩序,即便太子殿下想要赦免,那也是殿下贤德,宽宥了有罪的百官,让他们明白尊卑秩序将来更加谨慎小心。”
太子脸一黑,自己明明只是个围观看热闹的裁判,笑几声还要被这帮屁都不是儒生教训一顿,自己赦免百官公卿发笑是皇帝的特权,这帮儒生竟敢说三道四指指戳戳,话里话外是按照他们的想法才才叫贤君,不按他们的去做指不定就成昏君了。
百官公卿们也很难堪,三公九卿哪个不是精通礼仪的行家,轪侯利彭祖当了多年的太常,百官礼仪上有错又焉能不知,整个天下有谁能和每天和《周礼》打交道的太常比划礼仪,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自量力。(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