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就为治国术积累了小小的一步,日积月累水滴石穿终有成功的那一刻。”
樊它广瞪了一眼:“主父生说错了!教席和侯家丞不是一回事,教席只是负责传授知识,无法治一府更无法积累治国之术的经验。”
主父偃面不改色地拱拱手:“在下知道这个道理,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比喻,即使做为侯府的教席也没关系,只要君侯能看重在下的治术,将来若有机会推荐在下去安邑为郡国官吏,以在下的才能,不出十年必定可以成为二千石的高官。”
被揭穿老底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吹起牛来不带打草稿,两千石至少是一郡的军政大员或朝中重臣,主父偃一张嘴就是二千石的封疆大吏,仿佛做个重臣如探囊取物轻松搞定。
樊它广极不喜欢主父偃夸夸其谈的口气,这让他联想起那段不愿回想起的历史,诬告他为通奸生子的侯府舍人,就如这主父偃的脾性似的喜好夸夸其谈,张口就是大志在怀做起事来成竹在胸,先代舞阳侯樊市人就被他的言辞所蛊惑聘他为侯府舍人,可是他混了十几年依然只是个侯府舍人一事无成。
当时他也很不喜欢那个舍人,于是斥责他混迹于侯府尸位素餐,不为侯府谋丝毫利益的蠹虫,因为这次不经意的辱骂成为那个舍人诬告他的动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樊它广下意识的认为主父偃也是那种奸险小人。
曹时想了想说道:“主父生在齐国学习多年,后来又游学到赵国求官而没有得到重用,不知道可有想过原因?”
“诸侯王醉心酒色不能重用贤人,将来一定会为昏庸的举动付出代价。”主父偃拱手一礼傲然肃立,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觉得没必要对质疑自己的废侯太过尊重。
“辗转十数年求于诸侯王而不用,于是来到河东求于列侯,未入侯府就期望被君侯举荐到安邑,主父生这样的行为又怎么能在侯府里安心的做事呢?我想第一位拒绝招募主父生的诸侯王或许是无意为之,但接连二三被拒绝招募就与主父生的想法有关系了。”
樊它广严厉质疑他的诚意,口口声声说贤达却用了十几年才到河东,诚意不足的人在任何地方做事都不能全力以赴,既不能同舟共济也不能共患难的人,侯府是不敢收也不能收的。
“你……”主父偃气的浑身发抖对樊它广怒目相视,他平生最恨被人质疑和嘲讽,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忽然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三番四次被拒绝的理由极有可能是这样,他开始后悔自己好高骛远十几年,如果当年听恩师的劝说脚踏实地在齐地从官吏做起,或许此时已经成为齐国二千石的大人物。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他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如果不能博得二千石的地位,他这一生就彻底完蛋了。
曹时笑眯眯地阻住争吵:“主父生是有才华的人,文师不可对有才华的人无礼。”
“喏!”樊它广朝主父偃无声的拱手算做道歉,主父偃面无表情的回礼,并向平阳侯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
曹时说道:“主父生是有才华的人,这样的人如果埋没在乡间数位可惜啊!可我只不过是个无职无权的列侯,不能满足主父生的举荐请求,只好赠予五百钱作为游学的旅费,希望主父生学得上乘的治国之术被举为孝廉。”
主父偃失望怔忡在原地,好半天才顿首施礼道:“多谢君侯的美意,吾之所学还没有展示于君侯看,请容许在下一展所学也好无遗憾的离开河东。”
这个提议说明他还是不太甘心,主父偃潜意识里仍然坚持认为自己是有才智的高人,看不上他的都是愚昧的蠢材,我向你展示毕生所学的智术让你将来为没有得到我而后悔沮丧去吧。
曹时才不会给他机会,当即说道:“主父生一展所学到不用太急,如果它日能成为二千石的高官,天下黎民都会擦亮双眼看你的治国术,不如我留下一个问题,主父生以此为论多做思量,或许他日可在天子御前一展才华。”
“君侯请说。”主父偃大袖一甩倒背着手,那意思是有什么难题尽管说出来,我主父偃是丝毫不怕的。
见他如此自信,曹时笑笑也不在意:“古人常说尧舜无为,垂拱而治天下,不过那时天下方圆不过几千里,人丁不过数十万口,自从三代以降君王们代**拓分封子息立诸夏,而后春秋战国分争不休直至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彼时人丁繁衍数十倍于古,耕作土地数十倍于古,财税所得数十倍于古。
可是肥沃的土地已经被人开拓出来,余下的只有毒瘴横行或寒冷偏远无法耕作的土地,试问再过几十年人丁繁衍到今日数倍,而耕地开拓渐止的时候,该如何治理天下让天子致君尧舜,垂拱而治天下?如果遭逢水旱蝗灾横行,瘟疫爆发以至于粮食卖到几千钱一石的天价,面对这样的危机又该如何治理国家,保护汉家江山社稷不至毁于一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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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某某生是姓名与先生合并起来的简称,比如安期生、伏生、胡毋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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