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的...”
“这官场上啊,有时候白的不一定是白的,黑的也不一定是黑的,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分清楚黑和白,我也不指望你能领悟,只希望你听我一句劝,不必跟整个世道拧巴,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之事,听起来固然热血沸腾,然则真正又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简定雍也算是苦口婆心,李秘也知他真意,这县官是真的有在掏心窝为自己考虑和担忧。
“谢谢大人提醒,我晓得的,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是不会再轻易搅和进去了...”
简定雍听得此言,不由竖起大拇指道:“如此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实话,本官很是看好你,只好你尽心办事,往后荣华富贵也是指日可待了。”
李秘想的可不是甚么荣华富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只要袁可立和姜壁找到头绪,他必将向周瑜讨回这三条人命!
李秘也不再牵扯这个话题,朝简定雍问道:“小的曾让谢姑娘带回来一个小丫头,不知道她有没有给大人惹甚么麻烦?”
简定雍闻言,便笑了:“是吴惟忠老将军府上那个奴婢吧?那小丫头是个聪明伶俐的,拙荆对她喜欢得紧,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拙荆时常与她讨论些诗书女红,倒也快活...”
李秘早知秋冬的求生能力,在县衙混得如此滋润,也没有出乎李秘的意料之外。
今次接手浅草薰的案子,也不知要忙活多久,横竖已经到了县衙,李秘自是要去看看秋冬的。
简定雍也不多说,领着李秘便走进了内宅来。
这内宅乃是正印官及其家眷的居所,县衙里头很少有人能够进去,简定雍能带李秘进去,于公于私,都将李秘当成了可以信任和依赖的心腹了。
见得李秘到来,秋冬也是惊喜,眼眶都红了起来,虽然混得不错,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如今李秘回来,她自然是欢喜的。
可没想到李秘很快又要出去查案子,秋冬想要跟着李秘,但今次追查的是浅草薰,这女倭贼杀人不眨眼,李秘自身难保,又如何敢带上秋冬?
秋冬也并非胡搅蛮缠之人,再者,她不过是一介奴婢,虽然李秘对她很好,完全没有将她当成下人来看待,可她与李秘一样,也是有着自知之明的。
在秋冬那依依不舍的凝视之中,李秘还是离开了内宅,来到了县狱,展开了对浅草薰杀官越狱一案的调查。
当日收到情报之时,李秘也是震惊,只是并没能了解清楚具体情况,如今听了简定雍的描述,才知道当日是多么惨烈。
由于简定雍带走了大部分人手,所以县狱的防备也就松懈了不少,到了夜里,有一群暴徒翻墙而入,正面冲击大牢,他们用了倭寇船上的天火炮,在大牢四处放了大火!
这天火炮其实就是一个大坛子,里头装满了黑色的石油,外头则是引线,点燃之后,轰然炸开,虽然冲击力不大,但燃烧起来却是要命。
这些石油四处漫延,水浇不灭,还会将石油冲散,火种四处漂流,更是引起一片又一片的火海!
这县狱本就不大,火头一起,烟雾弥散,人根本就待不住,好在倭寇暴徒并未冲进来。
然而县狱里还有不少犯人,把这些个犯人给烧死了,也是个大麻烦,所以狱卒们只能一边救火,一边转移这些犯人。
然而当他们来到浅草薰牢房之时,却如何都喊她不醒,无奈之下,狱卒只能打开了牢门,进去推了推,却发现毯子下是稻草捆扎成的假人,浅草薰早已不知去向!
这县狱虽然关押着不少人,可都是些犯事儿的蟊贼小偷儿,浅草薰乃是最重要的一个犯人,如今不见了,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了。
这牢房分明没有任何破洞,铁锁也完好无损,便是大一点的老鼠都钻不进去,浅草薰总不能插翅飞了!
正当狱卒们要清查之时,外头的暴徒再度发起了冲击,众人也就没来得及理会,只能汇聚到班房这厢来,死死抵抗着暴徒的冲击。
这些倭寇虽然凶暴,但到底是不熟悉地形,狱卒们虽然手脚发软,但靠着这班房,左支右绌,又是拿东西来顶住房门,又干脆将铁门给锁了起来,那些暴徒是如何都没法子攻陷。
可就在此时,失去踪影的浅草薰却突然从后面杀了出来,伤了把门的狱卒,将铁门给打开来,暴徒潮水一般涌进来,就此掀起了大屠杀!
而这些狱卒直到死之前,都困惑万分,浅草薰是如何从牢房消失的,又是从哪里钻出来,从后头打得狱卒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