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一直天马行空,性子更是古灵精怪。
所以,她会说什么,似乎都不奇怪。
“我吃过了。”颜汐以一种很僵硬的姿势拿捏着两根冰棍,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脑抽地问他有没有吃饭。
难道他们之间,已经到了没话找话的地步了吗?
不,不是的。
很多很多想说的话,她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罢了。
“倾城……他没有跟你在一起?”沈昔年激动的情绪收敛起之后,意识到最大的问题。
为什么没有看到顾倾城?
他们吵架了?这应该是每一个放不下的前任,都会产生的一种思想。
颜汐摇头。
摇头之后,她似乎又觉得这样表达会让他多想,于是刻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即便是恋人,也应该贯彻距离产生美的真理。”
那意思好在是在谈论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可是细听之下,沈昔年发现她的语气很生涩,就像是从某本刚刚看过的书上原样照搬下来的一句没有科学依据的描写。
她手里拿着的两根雪糕已经在融化了,她却没有注意到,目光中是撑起的坦荡,却不难看出那些被被笨拙地隐藏起来的茫然。
他的洛丽塔啊,是不是过得不快乐?
这似乎也是每个旧情人最希望,同时又最不希望的一件事了。
希望她过得不快乐,那是因为她的快乐,最好只能他给。
希望她过得快乐,那是因为她的快乐,也能让他快乐,即便不是他给的。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矛盾,没有理由,也没有常理。
可是这样的洛丽塔,是快乐的吗?
如果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
沈昔年想着,不禁心底一涩,轻声问道:“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没吃饭喝咖啡对胃不好。”颜汐没有直接拒绝。
不是觉得不好,而是……不太会。
况且,他的眉宇间不难看出疲惫,这个时间点也应该早就下班了,可是他却才从公司走出来,想必……刚刚回国的这段日子,很累。
累得有些瘦削,有些憔悴。
那都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有的发现,亦是颜汐极力控制,却还是没有控制住的发现。
“那果汁呢?”沈昔年勾起一丝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学会了她的某种思维,如果上帝关了门,那就打开一扇窗,所以即便咖啡伤胃,那果汁总是不伤的。
他迈开长腿,向她走近了一步,可就在那一秒,颜汐下意识地快速后退了一步。
“你……”沈昔年的笑意凝在唇角,目光中闪过一丝受伤,最终失落地垂下眼:“你要去哪?”
“回住的地方。”颜汐微微别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眼睛不会被人称为心灵之窗,透过那扇窗,她能很轻易地就看到他的心。
温热着的,剧烈跳动着的。
可是在她退后的一瞬间,温度不再了,频率也不再了,她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和忧伤的变化,那让她在风驰电掣之际十分压抑,几乎喘不上来气。
你该离开这里!“颜汐”对颜汐说,亦或是警告。
“让我送你。”沈昔年顿了顿,又道:“好吗?”
还是这样,这样的绅士,这样的温柔!颜汐突然喘不上来气,泪腺好像要失控,她能感觉到它的狂躁,却只能抿着唇冷眼旁观。
“洛丽塔,你怎么了?”
沈昔年又走近了几分,颜汐的目光被水汽朦胧的遮挡着,却还是敏锐的看到他身后不远处阴暗的树下有两道可疑的人影。
很隐秘的位置,也很专业的隐藏手段,可她还是看到了!
看到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是那对双胞胎杀手!
“我没事!”颜汐踉跄着转过身,因为太急,手里的冰棍没拿稳,“啪嗒”一声,双双掉到了地上。
那些融化汁液飞溅到了她的小腿上,汁液中过剩的甜蜜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心里粘黏成一团,粘感顺着手心的纹路深入内心,她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狼狈。
五年前不曾有,遇见他时,也不曾有。
就好像生活中每每都能出现的新打击一样,颜汐窘迫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的鞋跟却像黏住了似的,几乎不能动了。
“洛丽塔……”
“不要叫我洛丽塔!!”就像被最尖细的针扎到走了最柔软无助的一块嫩肉,颜汐很清楚,她在失控,一切都在,而且是彻底的,无数个想要脱口问他当年离开后为什么会有人来追杀她的念头在脑海里狂叫。
“好,我不叫,不叫,你不要激动!”沈昔年伸了伸手,想要拉她,却被颜汐敏感地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