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资巨万的豪绅,即便是那等升斗小民,也在这个时候出外寻找各自的乐子。
西门庆时迁两人随着人流一路过了胡同街,之后过了高阳正店折到汴河大街,沿河向东又上了御街,最后径自穿过朱雀门去了东京外城。
朱雀门外的东西后街也是汴梁一处极繁盛所在,而相距不远的崇明门外亦是瓦舍酒肆聚集之处,彼此之间以汴河水道相连,比起内城的胡同街和马行街上,这地方少了几分崖岸自高的氛围,只是满满的市井气息,往来之间,多有外地客商聚集在此地。
两人来到一座寻常瓦舍瓦舍外面,这会儿里面已是高朋满座,几处勾栏远远的隔开,其间以帷幔相阻。这会儿各处勾栏都已经是锣鼓喧嚣,那等戏子在上面咿咿呀呀唱些词牌曲目,下面众多观众呼喝叫好,不少客人身旁亦伴着或多或少的市伎,殷勤服侍,更有那等不愿挤在楼下大厅中的,自在二楼包房中嬉闹。
这般热闹景象,同那崔念奴清幽冷僻的闲云居,总无半点相似之处。
西门庆两人刚进了门,就有一个帮闲腆着脸,满面带笑的走上前,冲着西门庆唱了个肥诺。
“大官人这边请!”
随着一名帮闲上了二楼,最终进了其中一间靠角落的包房,房内已布了一桌海陆鲜味,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已候在里面,见着西门庆两人进来,赶紧笑脸迎了上来。
这人叫刘旺,乃是东京城的一个地理鬼,同时又做着掮客生意,是时迁得了西门庆得吩咐事先联系的,今日也是因着前事而约在这里。
“时兄弟前日托付之事已经有了眉目,那宅院位置不错,就在内城东南边曲院街附近,论面积也颇为广大,足够大官人操持事业,只是有一桩为难处,我亦不便隐瞒。那院子以前原是外地一富商所有,可后来一桩生意蚀了本,因欠着蔡府一门姻亲的印子钱,结果一家子进了开封府衙的大牢,愣是一个都没活着出来的。后来这宅邸倒是转了几手,可偏偏主人家都住的不安生……”
汴梁居,大不易!
别瞧西门庆带了十万贯财货上京,可在这东京城中,百万巨户不知凡几,那辽东女真人手中不过几十两银钱收来的上好走盘珠,在这东京城愣是能售出十几万贯的价钱,由此可知这东京巨室高门的财富是何等惊人。
不论其余,单就禁军中那等与国同休的将门后裔,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后,许了他们世代富贵,这一朝百五十年经营下来,其家族所聚财货恐怕早就是个天文数字啦。
这所宅院占地甚阔,又是地处内城,卖家却仅只开价五万贯,若无这等闹鬼的传闻,哪里有这等便宜的事情。
西门庆来自后世,对这闹鬼之说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况且自己买下来是经营之用,到时候人气聚集,就算有鬼,怕也要退避三舍,有甚可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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