谑。
得了便宜再卖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就是一个大尾巴狼!
莫名其妙的又被琴姨赶上了老马的车。
入了秋,天就是入夜快,才不到六点,外面早已经黑乎乎的一片。
琴姨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劲儿的催促老马开的快一点。
又拿出一个冰袋给苏樱:“少爷发烧呢,你把冰袋放在他额头上敷一敷。”
奶奶不在,琴姨的地位就跟奶奶差不多。
苏樱自然不敢反抗。
抬起胳膊,要将冰袋覆在容靳修的额头上。
谁料,容靳修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样苏樱也不用费力了,用手试了一下他的温度,果然还是烫的厉害。
于是,她一只手扶着容靳修,另一只手就将冰袋按在他的额头上。
两个人,难得这么配合。
容靳修的病还挺严重,并发肺炎,要住院一阵子。
琴姨心疼的眼泪掉了一大把:“少爷怎么这么能抗呢,都病成这样了,都不吭一声,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的要回来骂他!”
苏樱在旁边安慰。
琴姨抹了一会儿眼泪,就对苏樱说:“少奶奶,您先在这儿照顾少爷一阵子,我回去给你们煲点粥来。”
还没等苏樱说什么,琴姨就消失了。
什么呀!
为什么他们还叫她少奶奶啊!
不知道她和容靳修已经离婚,彻底分手了吗?
这里是医院的单人病房,容靳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手上被戳着针管,大约是睡着了。
苏樱静悄悄的走了过去,看着容靳修戳着针管的手背有点肿,就伸手将点滴的速度调的慢了点。
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床上男人的脸上。
因为发烧,俊美的脸上竟然有两抹红晕,像是涂了胭脂,看上去竟然有一点可爱。
容靳修怎么会和可爱这两个字搭上关系。
苏樱打了个哆嗦。
她又将容靳修的被子理了理,站在床边出神。
她原本就是来拿个身份证和户口本,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容靳修生病。
家里的人还理所当然的叫她少奶奶,叫的她都有点心虚。
容靳修为什么不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呢,为什么说自己是去国外度假了呢?
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苏樱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肯定是因为奶奶吧,以前她在的时候,奶奶在美国疗养院,一周也会打一次电话回来问问他们的情况。
如果真将他们两个的关系叫琴姨知晓了,奶奶那边怕也是瞒不住了吧。
还有,容靳修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的另外的女人是谁?
这个问题,总是不可抑制的在脑子里面盘旋?
她是在吃醋吗?
她为什么要吃醋?
脑子里思绪纷纷,乱七八糟。
苏樱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看来今天身份证和户口本肯定是拿不到了,白走一趟。
转身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抓住。
苏樱转身,容靳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你又想离开?”
苏樱看着他,平静的:“那我留下来干嘛?”
“我生病了,你当然要留下来照顾我。”
“没有前妻照顾前夫的道理。”
容靳修忽然变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户口本干嘛,你果真要和陆成灏去领证?”
苏樱不知道身为前夫的他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问题。
但是看到他脸上的那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就觉得讨厌。
“我就是要去领结婚证了,你放心,到时候请帖我也会给你发一份的。”
容靳修果然被她激怒了,整个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苏樱,我告诉你,离婚协议书我还没有签字呢,离婚手续也没办,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你这么快就想同别人领证,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他坐的太猛,手上的针管猛地移动,开始回血。
苏樱赶忙按了床边的电铃,然后查看他的手:“你疯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容靳修索性一把将手上的针管拔掉了。
长手一捞,苏樱整个人就同他滚落在床上。
“容靳修,你疯了,这是在医院。”她捶他,可是又不敢太用力。
他戳针管的手背还不停的往外流血,他浑然不觉一样。
苏樱简直没办法。
这个时候,一堆医生护士进来了。
领头的是姚院长,苏樱见过几次。
院长非常尊敬老太太,在老太太面前就像个学生一样。
好像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家境贫寒,是老太太资助他读完了大学。
以前听老太太提起过,他和容靳修的父亲还是好朋友。
所以,容靳修也一向听敬重他。
不过现在,容靳修就是死皮赖脸的闭着眼睛,哪里管眼前的人是不是长辈。
老院长倒是没什么表情,他身后的医生个个吃惊的张大嘴巴,小护士则惊叫一声,连忙还用手指捂住了眼睛。
苏樱又囧又气,偏偏容靳修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闭着眼睛,铁了心不肯放。
医生走到旁边咳了咳,容靳修还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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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你放手,我保证不走。”
这才哄得容靳修松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老院长冷着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
苏樱立马撇清关系:“是他自己拔的,他生病了就是特别任性。”
戳针的时候,老院长特地叫一个实习的小护士帮他戳。
小护士是个刚来的实习生,估计连针管都没握过几次,戳了一次没找到静脉,拔出来的时候,脸憋得通红,万分愧疚的看了看容靳修又看了看老院长。
老院长皱着眉头说:“尽管试,看看以后能不能长点记性,病成这样,不肯上医院就罢了,还敢自己拔针,有这么对自个儿身体的么”。
老院长俨然一副长辈的架势,训的容靳修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虽然不道德,苏樱还是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太太,竟然还有敢训容靳修的人!
容靳修的手差点被扎成马蜂窝,给他扎针的小姑娘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扎了n次以后,终于成功了,小姑娘激动的热泪盈眶。
老院长这才领着一众人风风火火的出了病房。
容靳修坐在床头,苏樱坐在床边,左手被容靳修的右手紧紧的抓着,已经有点发麻。
这时候,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是前两天陆成灏给她买的,里面也只存了陆成灏一个号码,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可是,手机在左边的口袋里,苏樱左手被抓着,右手又掏不到。
挣扎着想要拉出左手,容靳修却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准接!”
不准接你个头啊!
苏樱好不容易用右手掏出了手机,还没来得急划开屏保,容靳修一把就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这下,他倒是舍得放开了她的手。
苏樱的左手已经完全发麻,她捏着手腕说:“把手机还给我。”
容靳修直接将手机往枕头下一放,那模样好像再说,有本事自己来拿。
看着他被扎的千疮百孔的右手,苏樱终究没有忍心同他抢夺。
两个人共处一室,相顾无言!
苏樱就不明白了,容靳修今天的举动也太奇怪了。
干嘛死活拉着她不放,他们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
难道生病了,真的会叫一个人变得格外的脆弱?
即便是前妻,也能寻求一点点亲人的安慰?
苏樱觉得是这个道理,奶奶现在又不在他身边,容靳修唯一的亲人就算她这个曾经的妻子了……
想想也觉得他挺可怜的!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妥协一次吧。
过了一会儿,琴姨倒是来了。
看到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少奶奶坐在床边拿着一本杂志翻的那叫一个昏昏欲睡,少爷就目不转睛看着床边不停打着瞌睡的人,目光炯炯有神。
老马说,前些日子,少爷是害了相思病,这下,她可相信了。
看到琴姨进来,百无聊赖的苏樱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她没事儿就犯困。
“少爷,少奶奶,你们饿坏了吧,我给少爷熬了点玉米粥,还做了一些少奶奶爱吃的菜。”
说完,琴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出来。
苏樱简直流口水。
酸辣肉,菠萝虾,水晶饺子,都是苏樱以前最爱吃的东西。
好久没有吃到了,苏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桌子旁边一坐,大口大口的就吃起来。
刚吃了两口,琴姨就端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她的面前,给她使眼色。
苏樱含糊不清的说:“我不喝粥,我吃焖饭。”
琴姨做的菜中有一个竹筒焖饭,苏樱吃的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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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少爷的,少爷手不方便,少奶奶你去喂他。”
什么!
叫她去喂容靳修?
凭什么呀?
琴姨还在冲着她使脸色,苏樱不情不愿的接过玉米粥,转身又坐到床边。
随意舀了一勺,递到容靳修的嘴边,命令:“张嘴!”
容靳修这下倒是没有别扭,乖乖的张了嘴巴。
吃了一碗竟然还要一碗。
苏樱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一大桌子美食不能吃,却要伺候这个大少爷。
真是郁闷无比!
终于等容靳修吃完,苏樱立马跑到桌边大吃起来。
容靳修看着看着竟然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几辈子没吃饭了?”
琴姨嗔怪:“少爷,你怎么这么说呢,少奶奶怀有身孕,食量比以前大上许多,自然也不稀奇。”
一句话,叫苏樱生生的将一口鸡汤喷了出来。
原本入口的时候喝的太急,就被鸡汤烫了舌尖,现在更是呛的泪花直往外冒。
容靳修忽然沉默不语。
琴姨惊骇的问:“少奶奶,你怎么流泪了。”
苏樱摆了摆手,站起来,跑到容靳修身边,直接从他的枕头底下抽出自己的手机,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这一次,容靳修竟然没有阻止。
她待下去是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破绽。
只是,刚刚出来的时候,容靳修的表情那样悲痛……
为什么呢?
为什么每每提到孩子的时候,他会有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
明明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翻了翻手机,足足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再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苏樱赶忙拨了一个电话回了过去。
“小樱,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陆成灏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我在瑞安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医院?”
“没事儿……”
“站着别动,十分钟以后我就到。”陆成灏吩咐。
苏樱随意坐到台阶上,等陆成灏。
她的思绪有点乱,似乎见了容靳修以后,她平静的生活又有了丝丝的波纹。
她该怎么办?
容靳修说他根本没有签离婚协议书又是怎么回事?
陆成灏很快就到了。
一下车正好看到坐在阶梯上发呆的她。
他忍不住皱眉:“地上很凉,快点起来。”
说完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苏樱的肩膀上。
心里莫名的一股温暖。
她站起来,伸手就抱住了陆成灏。
这个时候,她太想给自己一点依托,忽然很庆幸,在自己最难过最迷惘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关心你。
陆成灏看着她的情绪有点不对,拍了拍她的背说:“你今天怎么了?平时难得这么投怀送抱的。”
苏樱说:“我见到他了。”
陆成灏那么聪明的人,苏樱淡淡一说,心下就明白了几分。
“怎么,他刁难你了?”
苏樱摇了摇头:“我就是有点难过,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陆成灏拉着她的手:“别想了,你再想我要伤心了。”
陆成灏在这件事情上永远只是点到为止。
苏樱一笑,就不说了。
陆成灏拉着她的手:“吃了吗?我给你做了牛肉饼。”
“吃了一点,但是还是很想吃你做的牛肉饼。”
两个人手拉着手进了车子。
浑然不觉在医院的某个病房的窗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整整十分钟。
他的表情被窗外黑暗的夜色吞噬,浑身如同月光一样,森森的泛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