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扩音器,将音量调到最大,开始喊话。
“南门总经理是特意从总公司赶过来,就是为了处理今天的事情,说明总公司对大家的要求是非常重视的。下面请大家静一静,我们南门总经理有话跟大家说。”
这一喊,熙攘的人群果然安静了许多。
南门怀彤拿过扩音器,看了看大家,开口了:
“我知道,大家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听信了谣言,说我们制药厂在生产过程中造成污染……”
“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我们村今年有三个得癌症的,如果不是制药厂污染,怎么会有人得癌症?”
山哥冷笑着,突然开口,打断了南门怀彤。
“对!就是有污染!不要听这个小娘们的,她就是要骗咱们!”
他这一开口,周围十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明显是跟随他的,立刻跟着开口。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闹起来了。
“大家请安静!先听我说完!制药厂是否有污染,我们可以请环保部门来做鉴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结果……”
“官商勾结!你们出了钱,环保部门还不得向着你们?鉴定结果就是个屁!”
“对!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反正我每天晚上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吓得我都不敢开窗户睡觉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有带头的人起哄,村民们也开始跟着闹了。
南门怀彤拿着扩音器,显得那么无助。
“各位乡亲们,我可以代表总公司给大家表个态,我们对解决问题,是很有诚意的。但是,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就无理取闹。你们围在这里,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在场众位,相信你们中有很多人都是有亲人在药厂上班的吧?你们这么一闹,药厂开不了工,你们的亲人就没有工资,挣不了钱,损失的是你们自己啊!”
一提到钱,果然起到些效果。有些人开始犹豫了,纷纷议论着。
“是啊!我儿子儿媳都在药厂上班,俩人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一万多呢!这耽误一天,就是好几百块钱……虽然厂子里说了,这算是什么带薪休假,给基本工资,可基本工资才多少啊?像咱们没文化的在药厂上班,大头还是绩效。”
“对啊!我女儿也在药厂上班,你没说咱们还没多想,这耽误一天药厂是损失不小,咱们也赔钱了啊!”
“药厂家大业大,人家赔得起,咱们何苦跟人家耗着呢!”
“……”
这么一说,很多家庭一天就要损失几百块,有村民开始受不了了,准备离开。
山哥一看势头不对,又站出来了。
“乡亲们,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啊!你看咱们村老李头,这么多年外出在建筑工地打工,挣了也有三四十万,可结果怎么样?五十多岁了,老来老来得了癌症,住进去不到一个月,一场手术下来,积蓄全部花光,现在人还熬着等死呢!”
“就是啊!咱们这钱,是拿来买咱们的命的啊!药厂给这点可不多,那是太少了!”
“大家都别走!咱们撑得住,药厂撑不住!这九一制药厂刚刚签了一个大单子,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好几个亿的订单,否则他们就要赔偿十几亿……咱们只要在这儿围着,不让他们开工,提什么要求他们都得答应!”
“对!到时候咱们每家少说要个十万八万的赔偿,这几天的损失不就都出来了?”
“我山子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这次闹事成功了,每家都能分到钱。不过,谁要是半路走了,那就是不给我山子面子,不要说别想分钱!到时候,坏了我的大事,我和兄弟们分不到钱,可就要到你家去要吃要喝去了!”
山哥的语气带着利诱和威胁。身边十几个混混模样的小青年跟着他,眼睛往人群里瞪。
原本动摇那些人,立刻都不敢走了。
而且,也不想走了。
十万八万的赔偿啊!这个,谁不想要?
“山子说得对啊!这药厂占了咱们村的地,还污染着咱们的空气和水,不给咱们钱哪行啊?别人我不管,反正我老刘头后半辈子,就靠着药厂吃饭看病了!”一个六七十岁的干瘦老头往地上一坐,摆出一副死都不会走的架势。
“山子,你想干嘛?平时你游手好闲,可没少来厂里小偷小摸,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没跟你计较过,怎么,这次你还要带头跟厂子里闹事吗?”吴友亮呵斥道。
“吴总,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们药厂污染,我们村民受毒害,还不能来提提合理要求啦?你们这也太霸道了吧?”山哥眼睛一斜。
“就是!吴友亮,你平时人五人六的,看不起我们兄弟,今天也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兄弟的厉害!”
一个瘦得跟排骨一样的年轻人指着吴友亮骂。
这一伙人显然都是村里的村霸,平时就没少给药厂添过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