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没有一起说出来,那就是他不想成为一件工具,哪怕是为了传宗接代这种神圣的活动。
伊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一眼的风情又让一醉整个人一呆,有些女人哪怕是穿着最最便宜粗糙的麻布衣也同样会光彩照人,天生丽质果真是羡慕不来啊。
“我知道,所以我把一切都说给你听了。”
伊奴不急不缓地说道,仿佛心中已经吃定了一醉。
这回轮到一醉在心里翻白眼了,心中大为窘迫,难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眼中就这么笨吗?而且,她料错了一点,一醉骨子里是热血乖张的,妄想牵着他鼻子走是不可能的,美人计再好使也有不灵的时候,所以,一醉只是脚下顿了一顿,就转身向大门走去。
就在伊奴面无表情地跟上去的那一刻,一醉已然将大门关上,四下里静悄悄的,伊奴心中顿时感觉到一种极大的荒谬,自己已经卸下了所有的尖刺,可是那个男人却不屑一顾地将大门关上了,这一刻,她内心中最真实的感受不是羞愤,而是迷茫。
而一醉,在走进小院的时候心情就好了不少,伊奴如果因为爱慕他而勇敢地献身的话,作为一个男人,他会好好珍惜,可惜了,他还没有长一张让人一眼看到就爱得死去活来的脸,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在修界,有时候爱情不值一文,有时候却也能惊天动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充斥着**与情感。
小院被瑶瑶仔细地收拾过,干净整洁,一醉将关于伊奴的一切抛诸脑后,这个女人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沉重到他不想去面对,她在有了生个孩子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一步步地走向一件工具,一件没有了血肉的工具,如果不能醒悟,她将永远地沦为一件工具。
一醉将采购的药材悉数放进沸腾的木桶之中,等到药力散开,跨身而入,将脖子以下完全浸没在了药液之下。
接触到高温,皮肤迅速变红,一醉却没有丝毫的不适,一双手将一根根的银针扎到穴位之上,一边运转灵力,一边吸收药力。
这种强大的刺激是痛苦的,一醉的身体不是铁打的,他同样感受的到,只不过男儿当自强,这一点小小的痛苦都承受不了,如何走得更远?
这些药力对于一醉雄浑的灵力来说简直微不足道,更多的是起到刺激灵力运转的效果,如果可以透视,就能够看到一醉体内的灵力在不停地运转,颜色一点一点地变化,最后变成纯正的金色,化为一滴液体涌入一醉丹田之内的金丹之中,然后金丹之中再次生出一缕缕的灵力,在经脉之中不断地壮大,冲刷,从小溪变成大江,最后又化成一滴金液回到丹田之中,循环往复,固本培元。
没错,一醉的修为俨然已经结丹!
这是无比疯狂的一件事,到了结丹境界就能被称为金丹老祖,一者显示了结丹修者的地位,再者就是到了结丹境界的修士,一般年纪都已经不小了,而一醉以十八岁的年龄踏入了结丹修士的大门,任谁都无法将他和那个一出生就被断言不宜练气又不宜炼体的梁国皇储联系起来。
不得不说,伊奴的目光是极佳的,她找上一醉并非一时脑热,而是有着她的思考,顾明月在得知一醉的法号的时候只是隐隐感觉不妥,而伊奴却想得更多,她在之前的一段日子里不断地摸着一醉的底,她不需要派人跟着,那样子容易暴露更容易招人怀疑,但是她有自己的优势,她只要从三千修奴口中听到一鳞半爪的东西就可以推断出很多东西来,当她得知一醉可以在魔林海中孤身一人自由来往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也是她今晚会鼓起勇气来向一醉摊牌的重要原因。
一醉不骄不躁,在花莲山一步一个脚印走来,吃了多少苦楚他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男儿当顶天立地,男儿当自强不息!
木桶下的炉火还在熊熊燃烧,一醉的识海之中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这是一片一分为二的世界,上方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永不止息,冰寒刺骨的气息让人瞧一眼就会瑟瑟发抖,而这大雪之中的寒意却比可以想象的还要可怕一些,下面是平静的血海,无边无际,两相合并就是一个广袤的世界,这就是一醉的识海,完全迥异于常人的识海。
血海与大雪交界的地方,结成了厚厚的冰层,造就了无垠的冰原,落雪无声无息地增加着冰层的高度,而血海也在默不作声地消融着冰层,这个世界此时透着一股宁静的气息。
撕开雪片编织的苍穹,一袭白衣立于血海冰原之上,万千雪花似是为她而飞舞。
白衣胜雪,风华绝代,傲骨凌寒。
一双美得不似人间的眼睛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