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坚持不下去?王爷这份怜香惜玉可以收回了,那丫头可不是比青莲王省心的善茬。”一抹敏锐目光自楚辞眸中闪过,薄唇微挑,仍是那抹莫测笑意,“我私下打探过,她在北疆戍边军时与夜家兄妹关系甚好,似乎还和君子楼某位重要人物义结金兰,还有白日里她被芸妃动私刑时,王爷应该看到她的眼神了吧?那岂是温婉纯善女子该有的目光?总之这女人不简单,王爷还是多加小心莫陷入儿女情长才好。”
一句儿女情长把温墨疏噎得哑口无言,黯然叹息,半是苦笑半是怅惘:“才见过几次面就扯到儿女情长上了?再说就算我有心,言姑娘又怎会垂意于病痨缠身的废人?我只想帮她远离是非纷乱罢了,并无非分之想。”
“王爷说没有就没有,我当做没看见好了。”
有些人说话越软越呛人,楚辞恰是其中佼佼者。温墨疏连连摇头认输,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眉间担忧之色愈浓:“定远王世子毕竟是君子楼的人,我怕他再对言姑娘下狠手,在他回来前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言姑娘安置妥当。”
“寻常人家的女子自然好处理,王爷干干脆脆娶来当王妃便是,不过对方是青莲王的话……”楚辞故意停顿少顷,深吸口气恢复正色,“最好办法,送走了事。”
新帝即位,朝廷初定,民间混乱尚未彻底平息,这种时候把言离忧送到哪里才能彻底避开危险?明着有温墨峥和温墨情纷纷争夺,暗中有无数势力虎视眈眈,她一个懵懂弱势的女子,能在这乱世中安然活下去吗?
异族人才有的美丽眼眸盯着天边云朵凝视许久,而后,楚辞忽然给犹豫不决的温墨疏一个意料之外的建议。
“也许……王爷该和两位兄弟开诚布公、好好谈谈了。”
距离渊国帝都东城门不到十里的地方有座小亭,平日里萧索无人,然而此时小亭的石桌上却摆着一壶酒、两杯盏,一盘看似陷入困局的棋,桌旁两个眉目相似的人。
“都说你去了安州,少说也要拖到年底才回来,却不料跑到这里陪老夫喝茶下棋。墨情啊,是不是有什么困扰需要老夫给你指点一二?”执着棋子的定远王笑意吟吟,满怀期待地望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儿子。
“父王年纪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喜欢大白天说胡话?”温墨情轻松落子,转眼吃掉定远王一大片棋,淡然端茶,眉梢微挑,“我若不传出自己去了安州的消息,那几个人精定然吃不香、睡不稳,也不会露出马脚,让我怎么找人?”
“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兄弟,说话留些口德,小心被人嫉恨。”
“那也要他们不在背后算计我才行。”
温墨情的事定远王并不是全部了解,但他知道温墨情这次的任务是带言离忧去安州,而言离忧半路离奇失踪,这对事事谨慎的温墨情而言可算是平生耻辱之一,自然火气比平常大了些。
“对了,墨情,最近朝中颇有些对皇上不满的言论,你可知晓?”为了不再看儿子不爽脸色,定远王识相地转移话题。
温墨情纤长手指拨弄着篓中棋子,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关于芸妃么?说起来我倒要感谢她,要不是她在刑房大闹一场,可能我还不会注意到言离忧就在眼皮底下。有趣的是慈郡王和永鄯王两兄弟,透过他们对言离忧的争夺,我差不多能猜想到楚辞和无念在后面各自较劲儿,就目前形势看,无念可能是闷闷不乐的那个。”
“楚公子毕竟是先帝心腹,能力上绝对不可小觑,你那位同门师兄虽说也颇有些能耐,但还是嫩了些,依老夫看,言离忧要成永鄯王那边的人喽。”
啪嗒,墨色棋子重重按在棋盘上。
“她敢。”
难得能见儿子露出被人戳了软肋的表情,定远王大享其乐,捻着胡须微微眯眼:“有什么不敢?好像那姓言的姑娘不是你们君子楼的人,没必要服从你吧?永鄯王温和有礼、风度翩翩,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你这样……”定远王上上下下打量温墨情一番,惋惜摇头:“你这样终日板着脸不解风情的,也就碧笙鬼迷心窍愿意嫁你。”
提及碧笙,温墨情脸色有些发冷。
“我不会娶碧笙。”
忽然起身抓起佩剑,温墨情侧头望向帝都坚固城墙,颀长挺拔的身子迎着微风,衣袂轻扬。
“父王,您相信吗?言离忧……她早晚要会回到我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