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就通融通融……”
“……张大人,您请恕卑职难以从命,卑职可不敢对三爷的命令阳奉阴违。若是搅了三爷谈事情,卑职要挨板子的……”
“……那板子我替你挨还不行吗?闪开闪开快闪开!真的是特别要紧的事情……”
陆准听得直皱眉头,他放下踩在凳子面上的那条腿,站起来直了直身子,将手中的粗瓷碗往高有法手中一塞,迈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吵什么?”陆准挥手赶开邵化海,面色发冷的问道。
邵化海不待回答,张应奎已经屈膝跪在了陆准的面前,摘了乌纱帽叩头道:“大人容禀,陵内,陵内出了大事情了!”
“大事情?多大的事情?”这些日子虽然事情多,但细小琐碎,并没有什么太要紧的地方,陆准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反而觉得张应奎此举是在危言耸听,“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应奎领命,跪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事情到底是不是大事还要两说,但现在看来,情况却的的确确是急得很。
所有建造、修缮房屋所用的工匠,都是由南都工部直接划拨过来的匠户。这些匠户和军户差不多,只不过军户世代当兵,匠户是世代做工匠。
拨来的人是有数的,也有带头的人,自然不可能今天带进来两个,出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了。不说这人丢了怎么样,大明这么大,每天丢了、没了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但就就说这丢在孝陵,那就是个绝对不能丢人的地方。
否则,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只要找不到,那都是祸害!
“这叫什么事情?”陆准皱眉摇头,“你来,是丁禹州拜托你的?”
“是,大人明鉴,卑职是受丁大人之托,一定要面呈此事。”张应奎回答道,丁禹州是左千户所出身,张应奎又一向与他关系比较好,知道丁禹州那里出了大事,急成这样也是应该的事情。如果刚刚当值的是邵开河,怕是早就放他进来了,也就是邵化海才会不管不顾的拦他一拦。见陆准紧皱眉头,一时间也不在说话,张应奎继续说道,“大人,丁大人正带人四处寻找,那丢失的两个人却始终不见踪迹,还请大人吩咐该如何处断。”
“你……你先起来说话。”陆准想了想,先将张应奎从地上叫了起来,背着手在原地跺了两步之后,他这才转身吩咐道:“这样,在皇陵墙里头丢了人,这可不是小事情,你让丁禹州去跟神宫监的宦官商量,允许孝陵卫派人协助寻找。另外,陵内暂时停工,咱们的人也暂时不要再训练了。所有工匠原地看押,给我一个一个的隔离审问,不能放过任何一丁点儿的线索。咱们的人除了应该值岗的之外,其余所有人给我四处巡视查找,不要以为人是在陵内丢的就掉以轻心,陵外咱们也得提高警惕,万万不能疏漏了,知道吗?”
“是,卑职这就去吩咐。”张应奎连忙答应下来,有了陆准的吩咐,他也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这便告退而去,想来是传达陆准的命令去了。
而这边,陆准则依旧愁眉不展。
如果说仅仅是人丢了的话,陆准还不会太着急。但这人丢的却着实有些蹊跷。
根据张应奎的描述,当时的情况应该是……
在午饭的时候,因为天气发闷,又热,又好似是憋着一场大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心里就更是容易烦躁。工匠们的心情都不是太好,因此,那两人之间偶有擦碰就打了起来,这本是件小事情。可下午开工的时候,这两人却就突然不见了。
当时丁禹州自然是派人去找了,起初也没有太当回事儿,但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人的时候,他就有些发慌了。再加上,巡逻的人还在墙根处找到了一柄石锤,石锤上面带着血迹,更加让他觉得事情不好。
所以说,这事情不仅仅是丢了人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是人命官司。
但陆准听了之后,却认为人命官司或许也是表面而已。
孝陵内近日人数陡然增加,想要杀死一个人却不惊动其他人,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陵内都是些精兵,平日里巡逻的时候也是比外面的人用心。只要不是刻意放水,极少有人能够不知不觉的通过岗哨。
而这些人在皇陵内寻找了一大圈,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就很奇怪啊!陵内范围不小,但还不至于这么多人却找不到两个……哦,或者是一个大活人的。
陆准在这儿想着,忽而又想到了身边的高有法。他转过头来,对高有法吩咐道:“你先回去吧,记得趁这几天把人选好。另外,刚刚的事情你就不用参与了,那不是你该干的事情,你只要把我安排的事情做好也就是了。”
高有法刚想照例答应,可心中忽而一动,他突然有了些不同的想法,“大人,那两个人……卑职只是猜测,若是说的不对,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你说就是了。”陆准笑道,“索性也没什么思绪,你如果有想法,说就是,对错勿论,我不怪你就是了。”
“是。”高有法答应一声,猜测道,“大人,那两个人丢失得着实是蹊跷啊,因此,您看……卑职以为,他们会不会是冲着咱们的皇陵而来的?”
“皇陵?”陆准的眼神陡然一厉,“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丢了,而是刻意藏在了……下面?”
这话一说,陆准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盗掘皇陵,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前千户所就算再荒唐,也都不敢对皇陵动手。这如果真的是一起谋划细致的皇陵窃案,那就真的是摊上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