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本来就是凑个热闹,任凭你们拼得死去活来,只要别波及到我,我懒得管。”
“老实说,丐帮如果没了乔大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入不了我的眼。”说罢,沉鳞也不顾丐帮众多弟子愤怒的眼神,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入定了一般。
局势再一次冷场,许多丐帮弟子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悲凉。
的确,若是乔峰现在没有被逼到对立面,面对沉鳞这样的挑衅,他是一定会出面的,而此时。丐帮的这个顶梁柱,却被硬生生地逼到了敌对面,从守护神。变为了大对头。
而在乔峰被他们逼迫的同时,丐帮就受到了逍遥派掌门沉鳞的蔑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讽刺啊!
沉鳞闭着双眼,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自己这样给丐帮的弟子压力,事实上,也不过是为乔峰出一口气罢了,让这些家伙认识到,没有乔峰。丐帮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寂静的局势持续了片刻,被一阵笑声打断。
赵钱孙突然嘿嘿冷笑。说道:“可笑啊可笑!汉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便猪狗不如!明明是契丹。却硬要冒充汉人,那有什么滋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肯认,枉自称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乔峰睁大了眼睛,狠狠的凝视着他,喝道:“你也说我是契丹人么?”
赵钱孙道:“我不知道。只不过那日雁门关外一战,那个契丹武士的容貌身材,却跟你一模一样。这一架打将下来,只吓得我赵钱孙魂飞魄散,心胆俱裂,那对头人的相貌,便再隔一百年我也不会忘记。智光大师抱着那契丹婴儿,也是我亲眼听见。我赵钱孙行尸走肉,世上除了小娟一人,更无挂怀之人,更无挂怀之事。你做不做丐帮帮主,关我屁事?我干么要来诬陷于你?我自认当年曾参予杀害你的父母,又有什么好处?乔帮主,我赵钱孙的武功跟你可差得远了,要是我不想活了,难道连自杀也不会么?”
乔峰深吸一口气,将智光大师缓缓放下,右足足尖一挑,将单季山一个庞大的身躯轻轻踢了出去,拍的一声,落在地下。
单季山一弹身,稳稳地站起,并未受到丝毫的伤。
“智光大师,乔峰冒犯了,”乔峰眼望智光,但见他容色坦然,殊无半分作伪和狡狯的神态,轻声问道:“后来怎样?”
“后来的事,乔帮主自己应该知道了,”智光大师轻轻一叹,“你七岁之时,玄苦大师受带头大哥之命,前来授你武艺,之后你又被介绍,投入丐帮之中,立下无数功劳,直至成为帮主。”
“你一生有许许多多的机缘遇合,你自己天姿卓绝,奋力上进,固然非常人之所能及,但若非带头大哥和汪帮主处处眷顾,只怕也不是这般容易吧!”
“原来如此!”乔峰仰天嘘了一口长气,在心中闷了半天的疑团,此时方始揭破,向全冠清道:“全冠清,你知道我是契丹后裔,是以反我,是也不是?”
全冠清点点头,道:“不错。我丐帮帮主,怎可由一个契丹人担任?”
乔峰又问:“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听信你言而欲杀我,也是为此?”
全冠清道:“不错。只是他们将信将疑,拿不定主意,事到临头,又生畏缩。”
乔峰深吸一口气,哈哈一笑,朗声道:“各位还有什么话要对乔峰说的?”
他眼光从马夫人看到徐长老,看到白世镜,看到传功长老,一个个望将过去。众人均默然无语。
乔峰等了一会,见无人作声,说道:“乔某身世来历,惭愧得紧,我自己未能确知。但既有这许多前辈指证,乔某须当尽力查明真相。这丐帮帮主的职份,自当退位让贤。”
说着乔峰伸手到右裤脚外侧的一只长袋之中,抽了一条晶莹碧绿的竹仗出来,正是丐帮帮主的信和的打狗棒,双手持了,高高举起,说道:“此棒承汪帮主相授,乔某执掌丐帮,虽无建树,差幸亦无大过。今日退位,那一位英贤愿意肩负此职,请来领受此棒。”
丐帮历代相传的规矩,新帮主就任,例须由原来帮主以打狗棒相授,在授棒之前,先传授打狗棒法。就算旧帮主突然逝世,但继承之人早已预立,打狗棒法亦已传授,因此帮主之位向来并无纷争。乔峰方当英年,预计总要二十年后,方在帮中选择少年英侠,传授打狗棒法。这时群丐见他手持竹仗,气概轩昂的当众站立,有谁敢出来承受此棒?
乔峰连问三声,丐帮中始终无人答话。
乔峰说道:“乔峰身世未明,这帮主一职,无论如何是不敢担任了。徐长老、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本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请你三位连同保管。日后定了帮主,由你三位一同转授不迟。”
乔峰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
说罢,乔峰一抖长袍,扬长去了。
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枝叶间透进来,照着“打狗棒”,发出碧油的光泽。
杏子林中,一声冷笑响起,带着无尽的嘲讽。
沉鳞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那神色各异的武林人士,笑着说:“乔大哥走了,这样一来,我也不用在乎驳了乔大哥的面子了。”
“今天,我就替丐帮清理门户!”沉鳞猛地出手,擒龙功发动,犹如抓小鸡一般,将全冠清捉了过来,掐住咽喉,“全冠清,你给我跪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