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下,淡淡地回:“不是我还能是谁?”心底有个嘲讽的声音在说:你得庆幸他没唤你冬冬。
“把我反绑着干嘛?小九,你乘人之危。”
我还打家劫舍呢!就他这有气无力样,我能乘什么危?松了他的手退开了些距离,但膝盖压在他后腰上,伤口不能再着地沾染污泥了。他扭动不开我,费力地偏转头,刚好对上我手中的刀,大惊失色地问:“你这是......因爱生恨,打算谋杀吗?”
我一口气没上得来,直接给噎在嗓子眼那,呛得猛咳,而且无法停止,咳到眼泪都出来了。可陆续偏偏还在说:“小九,别哭了,之前那事是我方式用得不对,应该再婉转一些的。可你不能因为这犯错,而且我也罪不至死吧。”
我真没有这一刻想将眼前这人给暴打一顿的冲动,因爱生恨?谋杀?去他的!实在是忍不住爆粗口。喉咙都咳到快撕心裂肺了,还被他气的,真想一棍子敲昏他算了。
总算强忍住喉间的痛痒,一字一句带了咬牙切齿的狠意道:“陆续,我哪怕真对你有好感,也远没到达喜欢,甚至是爱,你别把自己那么当回事。夜里你为我挡了一掌熊猫的袭击,又遮了大半夜的风雨,导致你伤口发炎高烧昏晕,我是帮你用刀挖掉表层的烂肉以防感染。不过,我看现在也不用了,因为你脑子已经烧坏了,两个字总结:没救!”
明明是一番严厉的呵斥,可眼眶背后却涌出一股酸涩。
陆续的表情似有些茫然,又似有些呆怔,还迟疑地确认:“真不是?”
我的回答是直接把那把短匕首狠甩在他面前,倒是因为用力过猛,使得刀在石头上跳了下,差一点划他脸上去了,他险险避闪开,然后睁着惊惶的眼看我。
他的嘴唇翻了翻,我立即喝声:“闭嘴!那是意外!”如果不提前喝止,估计他能说成我是想伺机报复对他毁容。
总算他紧抿了嘴没再开口,而是想要翻身坐起来,见我始终冷眼旁观,他以足可让我听到的音量在那嘀咕:“这能怪我误会嘛,背上疼得钻心,手里又拿着刀,一般人都能想到那层上去。”
我无动于衷,干坐在原地假装没听到。他的声音又飘来了:“你到底还给不给我处理伤口了?”
鼻子里哼气地应他:“自己弄。”
“伤在背上,我哪里够得到啊,帮我处理一下呢。”
我很认真地看他,问:“陆续,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他摇摇头,我朝着旁边趴在那舔舐毛的头狼努了努嘴,就听他闷闷地问:“你说我像狼?这是暗讽我是色狼吗?可我真没占你便宜啊,就是后来你睡着了,想喊醒你也没敢。”
我轻笑出声,凉凉地说:“动物类群中,狼算数高级,你还不到那等级。刚你那样子,充其量也就像朝主人讨怜的金毛罢了。”听到他在磨牙嚯嚯,极其不满地嚷:“你暗骂我是狗!”
眨了眨眼,轻扬了语调说:“我有暗骂吗?分明是明讲,看来你真是脑子烧的不好使了,话都听不明白。”
本以为这话出来能噎到他瞪眼,也做好了跟他大吵一架的准备,因为心底烧了一团火,在体内胡乱蹿着,很需要发泄出来。可他瞪眼是瞪了,但下一秒人就眼睛迷离成线,身体向我歪倒过来,条件反射扶住他,他的头就势倒在了我肩窝内,气息弥盖而来,“陆续你......”本欲骂出口的话顿止,因为就算我骂再大声,他也听不到,人又昏过去了。
定视着那张脸,咬牙再咬牙,终是没有把他给甩地上。扶着他趴卧在自己腿上,皱着眉头重新拾起旁边的匕首,上面沾了脏水,拿袖子擦了擦,又拿出打火机来,边熏着刀刃边想:或许前世与陆续有仇,今生来向我索报,明明看似我常占理不吃亏,他也被我埋汰的像受气包,可他往往只需一个举动或者一句话,就能把那些我丢给他的刺全都还回来。语言上的天分,他或许不如我,但情感上,我却是及不上他的。
是指尖发烫才勾回我的心神,直觉松手,啪的一下打火机掉在了地上,我低头要去拣,目光被打火机旁指甲大小的金属圆片给吸引,手顿在半空中,几乎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
视线移转,凝着趴卧之人的后脑勺,恨不得就此看穿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