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是等,等着外面的人来里应外合。
而阿蛮这个巢穴,刚好提供了一个有利的躲避场所。不过,前提是阿蛮不会将我们交出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就目前而言,阿蛮暂时还没那个意思表现出来,甚至还帮我们把包给提了过来。
脑中正盘算着这些,忽听头顶传来异响,兵兵乓乓的敲击声极其刺耳,绝对是在人耳所能承受的分贝线之上,似远又似近在耳旁。所有人都惊然抬头,而阿蛮的反应尤为剧烈,他从洞口处一蹦而起,满脸惊恐扭曲,捂着耳朵似难以忍受。
我被他的样子有些吓到,不自觉地往后移了些距离,生怕他突然发狂。但听他一声狂吼,刷的一下冲出了洞,紧随着石板快如闪电降落,砰的一声,再一次隔绝了我们与外界通道的联系。
就是在如此情况,他也没忘记要将洞口关闭。
留下我们三人互相对视,都眼露惊疑,这敲击声虽然尖锐刺耳,但也不至于惊恐到如此吧。声音大约持续了近三四分钟,我到后来也忍不住想要捂起耳朵,实在是像刀子一样刮着耳膜,甚至都能觉得疼。但就在抵达忍受极限时,声音嘎然而止,一下陷入静默,余音绕梁回旋,令人心尖都在打颤。
“那是......”陆续率先打破沉默,“唤他的信号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阿蛮,我也是作如此想。可是有一点想不通,阿蛮为什么对这种刺耳的号令声这般惊惶恐惧?他惧怕的究竟是声音还是发出这声音的人?
除去这层,我在想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声音的来源。
从刚才所听好似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但又是单一的敲击,仔细辨认还是能听出其实声源来自头顶。
应该是从某处通过某种特殊装置传播过来的,而且距离不会太近。
假如山石乃是实体无漏缝的话,不可能会是那种由远及近的声音,这意味着我们所在的洞坑之外夹层山石中,存在一条可供传播声音的管道,以至于有人在那头敲,能从远处传到这处来。这一点则证明了,那个人是知道阿蛮这巢穴位置的,平日里召唤他就都是以这种方式。
想到这层后,顿然觉得此处并不安全。余光中见那边梁哥撑地而起,径直越过我走向洞口,附身就将那把手枪给捡起在掌中检查着,陆续惊问:“梁哥,这是你的枪?怎么会在那洞口?”梁哥不冷不淡地回他:“你在拿着照片伤春悲秋,还能发现旁的?”
陆续被这么一呛顿时闭了嘴,面露尴尬。发现我在飘看他,视线扫过来,朝我苦笑着眼露无辜。我很不客气地咧了咧嘴,以示嘲讽,他直接瞪眼,手刚比起要作什么手势,刚巧被梁哥转身看到,当下就僵在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表情别扭而滑稽。
梁哥寒凉的视线扫向我,直接就冷笑了:“有这功夫在这眉来眼去的打情骂俏,不如挪动下四周查探下吧,别等那怪人带人来时,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闻言我也是冷笑了,明明是陆续在那使坏,为嘛就是针对我?还瓮中捉鳖,他才是大甲鱼呢。
没心情与他斗嘴吵架,索性眼不见为净,闭上眼假寐,这地方刚才就有搜查过,要能出去早出去了,哪怕明知顶上有管道用来传声,那管道也不可能大到能供人钻入,所以还是省省力的好。
偏有人不信邪,在那敲敲探探的,我眼皮都没抬地开口:“容我提醒你们一句,假如那个发号司令唤走阿蛮的人还在声音传播的另一边,这里动静太大的话,很可能就传过去了。”没睁眼,他们的神态是看不到,但可感觉到氛围霎时凝固,僵凝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终于是偃旗息鼓,两人坐了下来。
我的嘴角轻弯弧度,不用看人脸色,又能损到对方的感觉,真是不错。
长久沉默下,许是一天奔波累了,还真觉得眼皮沉重起来,但不敢真的就睡过去,意识恍惚着时睡时醒。大约过了很长时间,似听到身旁有异动,迷蒙着眯开眼缝,看到昏暗的灯光在移动,定了定视线,才发现是陆续将本在洞口处的油灯给提了过去。
他从兜里摸了支烟出来,就着油灯上的火给点燃了,放嘴里用力吸了一口后,烟就夹在指尖,仰着头在那吐烟圈。暗想他这人脑子真是不好,半夜三更还有兴致在那扮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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