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热,不会再像八月那样一出酒店就大汗淋漓。我跑到图书馆,云宇树把一叠资料交给我,厚厚的,很充实。
“这么多?”我有些惊异。
“这就是去年我复习的资料。”他看起来很得意。
“谢谢谢谢。”我感激不尽,抱着这堆资料在图书馆找了个座位,云宇树也跟了过来。我问他,“你不是说不和我上自习吗?”
他点点头,“不会打扰你,就是看看你,觉得这两天,你又瘦了。”
“瘦了好啊,我正在减肥呢。”事实上,我已是疲倦无比,身体和心都是,在不停地自我抗争中消耗着元气。
云宇树摇摇头,认真地说:“瘦了不好,我看着难过。”
“别难过了,让我看书吧,我还差好多没复习。”我把书本和资料摊开,又将书包立在桌上,挡在我和他之间。谁知云宇树用手拿开了包,消除我和他之间的屏障,很严肃地问:”汐汐,你这些天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很。”我立马否认。
“看你这几天憔悴了很多,心神不宁,是不是他又来胡乱影响你了?”
“没有的事。”我忙说,又把书包横在我们中间。云宇树的怀疑令我想起那天夜里穆萨阴鸷的模样,这两个男人,互相只见过一次,怎么互相较劲得这样凶狠。
云宇树不屈不挠地再次把书包拿开,说:“汐汐,如果有什么事,别忘了我,我一直在。”
“学长!”我低声叫起来,“这是在图书馆,你平时说话直接没什么,现在这周围都是上自习的人呢!”
他脸上显出受伤的表情:“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我相信。”我努力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无奈地叹息一声,“但是,我现在想复习了……”
“好,你看书吧。”他终于起身,指着远处另外一个位置,“我在那边看书,有什么问题记得来问我,我去年每门都考得挺好。”
虽然心情很烦躁,但夹迫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真的很感谢云宇树,他催促着我回到正途,用一大叠资料遏制住我不停涣散的心神,转而投入到密集的考试中。而这段疯狂自习的时间里,我每晚接近凌晨回酒店,云宇树也每天执意送我回去,并不多留,只嘱咐我好好加油,早日脱身。
五门课程,集中在三天考完。事实上,大部分的最终成绩都由平时作业来给分,最终的考试只占30%左右。平日里,只要是小组的整体作业,都是由我完成,因此阿尤布和穆萨的成绩也都不低,期末考试只要偏差不大,他们不挂科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在心底下定决心,等这学期结束,我也应该断了和他们的小组关系。之前是阿尤布不愿断,现在,恐怕三个人都没有异议了。
去考场的时候,我遇见了阿尤布,穿着白袍,他在学生中格外很醒目,正侯在考场外,拿着本小册子,似乎还在恶补。
朝他的方向走过去,我心里闪过无数念头。要和他打招呼吗?要说几句考试加油吗?要问问复习得怎么样吗?还是算了吧,那天他叫我去参加穆萨婚礼以后,我已经无法和阿尤布像从前那样愉快地相处了。
正在我犹豫时,阿尤布仿佛不经意间转过头,视线扫到了我的身上。
周围的人很多,我见逃不过,连忙挤出笑容:“嗨,准备得怎么样?”<ure(痛苦)这一个简单的单词,不再说话。
招呼打完,我们都静了下来,各自埋首。不知道现在在阿尤布的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角色。我不希望把关系闹太僵,更不希望因为我连累到穆萨。
过了一会儿,穆萨也来了,他看了一眼我,很快收回目光。有几天日子没见,他似乎清瘦了些,和我一样,都被思念和考试的压力折磨得憔悴。或许,他还比我多了一项婚礼的忙碌。想到这,我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老师按照小组安排座位,让阿尤布坐在了我的后面,穆萨则坐在阿尤布的后面。这是一个阶梯教室,试卷如果不被人挡着,很容易被看到。我和阿尤布没有说话,只是我在答题纸上每写完一个答案,就往旁边的桌面一放,如果他愿意,一定可以看到。或许,穆萨也能够因此得到一点点的益处。
这就像是一种赎罪,我做错了事,用默默无声的方式偿还着阿尤布,似乎这样,就可以免去内心的自责。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也并不是一个幸运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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