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美人皱眉,我见犹怜。
在男子皱眉的同时,时刻注意他的天意便发现了,她顺着男子的视线往身后看,后知后觉自己堵住了这狭窄的走道。难怪美人一直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天意双颊霞飞,立即往后跳开,为眼前的人让出一条道来,但是哪曾想自己光顾着欣赏美色,压根就没有注意身后就是一道阶沿,一个不察,整个人便往后仰。
眼看着离美人越来越远,不,是离地面越来越近,天意吓得血色尽失,这要是与地面亲密接触,她的屁股就要摔成好几瓣了。
对了,眼前还有人,就在电光火石的眨眼间,天意朝他投去了十万火急的讯号,若是常人一接收到,一定伸出手拉住她。
可是事实证明,她眼前的这位美人不是常人,因为直到她屁股开花时,他都没有挪动一步,连带着神情都是保持之前的眉目清远,不作一丝转变。
原还赞美他如仙独立,没想到却是冷清寡意,什么出尘,什么出色,差评差评,没解释!
在天意双手撑地,挣扎要起来时,那“冷清寡意”的美人已经跨过她的双脚,朝长廊走去。
天意一愣,尴尬、羞辱、自嘲在脸上走马观花轮番变幻。
见死不救就算了,还从人家身上跨过去,难道他也认出她是将军府的傻子,所以才这般理所当然地践踏她吗?
一股涩意从心底涌出来,天意仰起头,让差点涌出眼眶的热意压制而下,她舒缓了低落的心情,勉强站了起来,还好除了摔疼一点,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
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天意转身要往回走,那道修长的身影跃入了眼帘,天意冷哼,撇头不愿再看他。
不过就在移开视线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那道身影正一瘸一拐地走着。
她揉揉眼睛,目光追随他的身影,此时天意才看清,这男子不仅一瘸一拐,衣衫沾满了泥巴,双手垂落在两边,而袖子七零八落,有一边还被扯断垂地而行。
这是什么情况?他和人打架了吗?还是在泥坑里睡了一觉?
怀揣着好奇之心,天意不知不觉跟着他的步伐走了上去。
还好他因为伤到脚,走得极慢。
难怪刚才他不拉自己,他现在这个狼狈样,要是拉自己,没准没拉住,反倒是将他拉下来,给自己一个伤上加伤。
赶上对方,天意放缓了步子,和他并肩而走,她侧眼看向他,这一看,天意发现他不仅衣裳上都是泥巴,连带着脸颊下竟然也沾染了些许泥巴,但或许是因为时间长,或者晚风大,那些泥巴已经被风干了。
可能是刚才自己光顾着看美色了,才忽略了,其实美人这一行头很狼狈。
“你脸上有泥土,要擦一擦吗?”天意将手中的绣帕往他面前递了递。
回应她的是美人坚定不移往前的步伐。
“你跟人打架了?”天意好奇地询问,不过她不忘她此时傻子的身份,紧接着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
回应她的是一阵冷风吹树叶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荀天意。”虽然美人不理不睬,但是天意一点也不在意,美人嘛,都有自己的脾气,她懂,就像她家的傲娇小弟,想到小弟,天意脸色一涩,来到这个异世已经有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家人知道自己落水去世会如何伤心?在这明月星稀的夜晚,天意的心里涌起了阵阵悲凉。
这时,身边衣裳窸窸窣窣,天意侧头去看,只见美人扶着廊柱,随意坐在廊边以供来往之人歇脚横木上,神色依然清冷。
这时候天意觉得走了这一段路,脚也有点麻,便也坐在美人一旁,美人视线远望湖面,似乎没有在意天意没经他允许坐在他身边。
天意觉得两人这样干坐着挺无趣的,便掏出袖子里的一小包东西,打开层层包裹,露出里面的白玉糕。
天意双手往美人面前一送,笑着问他,“白玉糕,侍砚做的,很好吃的,你要吃吗?”
美人仍旧远望湖面。
天意泄气,这人真是寡言寡语,于是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宫中宴会,只管好看不管饱,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事先让侍砚帮她准备了这些零嘴垫肚子,不然宴会还没开始,她就已经饿死了。
静谧长廊,一倚一坐,虽不言语,但却和谐得仿若天边的云和月。
“荀小姐——”
一道呼唤声,打破了这一份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