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称呼吧,他感受着额头上不再清凉的湿毛巾,渐渐冷静了下来,睁开双眼,看着周围的情景,老旧的装修,一看就知道有着三四十年历史的建筑,那个年代独有的实用风格。
病房里摆着六张病床,自己就是在进门一边的第二张床上。
眼神往窗外一扫,正好撞上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爷爷,形体消瘦,不过精气神很足,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小伙子,你醒了!”老人靠在床头,手上拿着一本书,不过封皮是那种看不出情况的,而且也很老旧。
赵一帆恢复了点力气,撑起身子,有些嘶哑地回着老人,“哦,您好!”
“小伙子,你是什么病进来的啊?”老爷子看来对于一觉醒来身边多的一个病友挺关心的,合上手上的书看向赵一帆。
“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失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赵一帆确实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不过病根倒是了解一点,大概就是重感冒,发烧,加上体弱,只是就着抽屉里放的不知道多久的药,打算挺一挺,结果可想而知。
看自己兴致不大,老人只是继续扯了几句,就没再硬拉着他聊天。
病房里总共有四个病人,这边的三个加上对面的一个,床位之间也没有什么遮挡物,有些闷热的天气,窗外的阳光微弱,阴沉沉的,此时正是七月,盛夏时节。
“赵哥,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突然一个领着半大孩子的一个典型农民工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手上提着点水果,略带中原方言味道的普通话让赵一帆一愣。
“爸……把门关上!”赵一帆一瞬间就认出了前世的父亲,父亲自小劳累,模样老的早,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一直都是那副样子。
但是他也不敢认,害怕打扰了家人,前世自己一家,父母虽然劳碌一生,但是没有什么大灾大祸,供起了两个儿子上完大学,除了自己这个孤僻独处的二儿子,大儿子工作家庭圆满,儿媳也孝顺,老了也双双回到老家,安度晚年,算得上难得的小幸之家。
这样的生活,也算是得偿所愿,何必打扰。
“是我疏忽了,这屋里都是病人,赵哥,不好意思啊!”李建宏打个哈哈,陪着笑脸说着。
还是熟悉的那张脸,和性格,父亲永远就是这样一副大大咧咧,不斤斤计较的性子,所以也经常被母亲埋怨,不会赚钱,总是让着别人。
李建宏走到病床前放下水果,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马扎,坐了下来,“赵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赵一帆平息着激动的呼吸,开始聆听父亲的话,按照记忆里,父亲此时应该比这具身体大个三四岁,嘴上却说着“赵哥”,应该是有事情求自己。
“你说,我听着呢!”
“那就好,这个情况是这样的,昨晚我本来是有事找你,结果碰上你昏倒了,接着就和老宋一起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赵一帆有些明白了,昨晚的事,有事找房东,那只能说房租的事!
“我是想,能不能宽限我几个月房租,还有这住院的费用……”父亲很是期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