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子没察觉到莲花儿讽刺的含义,一腔热血直涌脑袋,被纳兰涟的尊荣迷地七荤八素。
软绵绵地软倒在他怀中,被脂粉层层掩盖的脸颊,终于泛起了薄薄红晕。
“殿下……”
女子紧张地捉住他的衣襟,面上却含羞带涩地扭捏。
微微仰头,后颈与肩折出优美的弧度。
她无声邀请,率先用小尾指,勾住了后者的大拇指。
“还真是个不知羞的……”
空气中,传来莲花儿半讽刺半叹息的声音。
他摇摇头,盈满可怜的眼神儿倾数落在他身上,生生划出可笑的图案。
女子尤不自知,只担心自己将会失去这次宠幸的机会。
于是,更紧张地攥住莲花儿的大拇指。
身子不耐烦地在他膝上蹭了蹭,红晕却由着颊边蔓延到了耳根脖颈处。
不知怎的,看着白白送上门的还是处子的女人,纳兰涟微微笑着,内心却隐隐烦躁起来。
他****流连花楼,醉地一塌糊涂。
每每夜半噩梦缠身,浑身冷汗涔涔醒来,他的身侧,总能恰好躺上一个或两个女子。
她们或温柔、或势利、或惶恐、或洋洋自得……
就冲着他这皇子的名号,就足以让无数向往富贵的女子前仆后继。
这把戏,他心中明白。
只有做足了戏,才能让那个人安心。
于是,他浅笑着,大手一挥。
榻上的女子一个个进入了他的皇子府邸,****在后院中争风吃醋,不厌其烦地上演着争宠的戏码。
而他,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若然是枕边的女人,还是身下的女人,他都从未正眼瞧过一眼。
鸳鸯欢好,只因情到浓时。
而他纳兰涟要女人,不过是舒缓男人的生理需求罢了。
更多的是,为了维护他荒诞无稽风流颓唐的名声罢了。
就如怀中这个女人一般,他亦偏头微笑。
“要做我的女人?”
视线一错,他瞥见了她胳膊上那一点朱砂。
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虚空落到实处。
“那好,明日就随我进府。”
不愿去看女子眼底砰然炸开的喜悦,如烟花一般,刹那渲染整个天际。
他伸手拂开面容惊讶暂无法回神的女子,移开膝盖,直直地望着漆黑的苍穹。
他从不关心身边的女子是谁,名字是什么。
他只知道,女人在他眼底,约莫是一样的。
除了……
——上官岚!
女子没有得到纳兰涟的垂怜,神情也不沮丧,快乐地回房收拾细软去了。
一日飞上枝头,还怕无荣华富贵?
就在女子离开的当口,纳兰涟忽然起身。
仰头在漆黑的苍穹一扫而过,随即一凝。
那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肉眼根本无法辨认。
纳兰涟认了好半晌,才咧开嘴,笑了。
这一笑,便如世人称颂的昙花一般,芬芳洁白,缓缓绽开,释放出令世人惊叹的美丽。
然后,也只是一瞬。
收敛了笑意,他豁然转身,宽大的绣袍长长地拖着,因动作激烈而带倒了桌上的玉壶美酒与酒杯。
身后叮当作响,纳兰涟只当未闻,大步走向内室,快手快脚地掩上通往阳台的小门。
门闩一落,身后一阵风冷冷刮过。
人,已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