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上官碟被纳兰绝搀扶着进殿,在下人们的服侍下和衣上床歇息。
纳兰绝果真没喊太医来,更没有吩咐心腹照料上官碟的任何事宜。
如今国丧在即,他的全副心思都在之后的登基上。
只有他登基为皇,一切成了定局!
他就不信,比鸭子还嘴硬的上官墨能不说出“斗之匙”的下落!
上官墨他早已擒住,如今全皇宫没有他去不了地方。
所谓禁忌,不过是旁人托词,与他何干?
现今纳兰雄驾崩,作为皇家子嗣必须在宫中守灵过夜。
他的死对头纳兰涟同样居住在偏殿,且离这儿不远。
纳兰绝阴阴冷笑。
要想坐上皇位,最迟不过今夜发动兵变!
而遗诏,他自是不担心。
纳兰雄身边的得力太监首领李公公早对他打了包票,泄露了遗诏上的信息。
当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样,他还需要担心个劳什子?
*****
翌日,偏殿。
屋外寒风凛冽,虽是二月天,却也有二月春风似剪刀一说。
莲花儿不惧严寒,是身边的贴身护卫莫六贴心,唯恐他着凉,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上好的貂皮大氅。
本就无所谓,也就披着了。
冰凉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之中,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冷冰冰的玉背上摩挲,一下又一下。
窗棂边,是他搁在窗台上的一壶烧刀子。
酒的纯度烈,只需喝下一口,就暖了全身。
纳兰涟所处的地方,只是偏殿中临时划分出的一个小阁间。
地方不大,还透着雅致,只是添上了不少黑白色调,撤了许多奢华的花样,看着格外素净。
轮流守灵是皇子们尽孝的本分。
昨夜,身为太子,皇位的准继承人纳兰绝守灵守了一夜。
直到天刚亮时,才掩饰不住倦意,由下人们带去偏殿歇息。
纳兰涟也没有睡。
一则满腹心事不得眠,二则宫内需女眷定了时辰大哭举哀。
大晚上一大帮女人跪在灵堂前又哭又抽泣的,近了听凄凉,远了听,倒像是孤魂野鬼无家可归的哭泣声。
听着格外的渗人。
今天天色才放亮,纳兰涟就嘱咐了莫六秘密将君逸从宫外接了进来。
陆陆续续的,也会有其他亲王的亲眷入宫举哀。
所以易容后的君逸不费吹灰之力就被莫六带到了纳兰涟所居住的偏殿。
才掀开帘幕,君逸抬起头来,就见莲花儿守在窗棂边往外看,眼神哀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中的酒樽举在空中已有好些时间,杯中酒凉透,唯独酒壶还温着。
君逸见状,走了过去,取了酒壶掂了掂,眉头轻微一蹙。
“怎的喝了一壶酒?今日颁遗诏,你又不是不知。”
闻言,纳兰涟瞥了一眼搁在他手心里的酒壶,又看了一眼酒杯,勉强笑了笑,顺势搁下了酒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又不是不知我的酒量。”
君逸轻叹一声,敏锐的嗅觉一闻便知他喝的是什么酒。
纯度高不说,后劲还大。
“还在后悔,纳兰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