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葵伤痛过重,并未察觉夙沚动作,凄声笑开:“是我又怎样?他不在了,他们死了又如何!”
“你是承认了?那么你是怎么杀的他们,据我所知,那可是禁术。”
“姬野哪里有什么禁术,无非是些没胆识的人贪生怕死的借口!”
夙沚听言冷笑:“可你仅为一己之私便让那么多人去死,你又哪里高尚了!”
冷情葵静默半晌,抬头冷冷看着夙沚,忽的讽笑:“你呢?你以为花溟是什么人,你若说我杀人不眨眼,那他又是什么?他是疯子,彻头彻尾最该死的疯子!”
看着夙沚皱眉的神情,冷情葵抱着灵牌笑了起来,再抬头,却是泪流满面:“他连自己亲哥哥都杀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夙沚心弦一震,脸色微白。
冷情葵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溪影待他万般好,他却毫不留情,我已经去救他们了,为什么他就不能等一等,哪怕……哪怕留他一息性命……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冷情葵忽的崩溃,拳头狠狠砸向地面,鲜血迸溅,她大哭:“还我溪影,还我溪影……还给我……”
夙沚后退两步,口中喃喃:“花溪影……”
花溟,花溪影……
夙沚忽然想起他讲的故事。
“弟弟极为崇拜哥哥,他特别特别喜欢这个温柔的男孩,大男孩也总是照顾着他,明明只比弟弟大不到一刻钟,却总是一副老派的模样,仿佛有他在,小男孩就什么都不用怕……”
“哥哥向来聪明,他在男子走后便话也不说直接攻击弟弟,弟弟很吃惊,见哥哥都是杀招,也不由急了,以为哥哥真的要杀他,又气又心痛,反手就是一剑……”
“哥哥并没有挡,弟弟的剑直插他心口……”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哥哥还在温柔的笑,像平时一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安抚……”
原来,那个哥哥叫花溪影。
而弟弟,名叫花溟。
夙沚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地处密闭的牢房之中,两个锦衣少年伶仃站着,几乎相同的容颜,极致的魅惑艳丽,惊采绝艳以至于遭人忌惮,哥哥为了保护弟弟,率先动作,弟弟不解,反手攻击,不料长剑直接刺入哥哥肺腑,鲜血四溅,落于弟弟眉间,哥哥笑颜温柔,摸着弟弟的脑袋,轻声道着别怕。
稚嫩白皙的容颜被鲜血涂抹上了近乎妖邪的颜色,或许就是从那刻开始,花溟这个活泼的,被哥哥庇佑着的弟弟,变得邪肆,孤独。
他越来越美丽,如同妖艳的花朵,内在却逐渐漫上毒汁,一寸寸腐蚀着他的灵魂。
自己手中的剑刺入他最喜欢的哥哥的胸膛,咫尺之距,花溟当时在想些什么?
亲眼看着哥哥因为要救他死于他手里,又是怎样的感受!
绝望,痛苦,崩溃,嘶吼。
那种悲伤到极致的情绪,几乎让夙沚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我知道。他一直嫉妒溪影什么都比他好,我早就知道,他恨不得溪影死,这下好了,他有了充足的理由去杀溪影!再没人跟他争皇位!他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有了!而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