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疆哥哥——”
“夜心妹妹——”
彼此的呼唤刚刚出口便被哗啦啦的海浪声和呼呼的风声掩盖,甚至都传不到对方的耳朵,然而,两人还是乐此不彼地大声叫喊,直到声嘶力竭。
似乎,心中所有的不快都随着那一声声呼喊释放出去了,原本沉重的心渐渐变得轻盈,几日来各自在心中积压着的愁绪也渐渐淡去。
苏璎终于精疲力尽,一屁股跌坐在石头上,微微喘着气儿看着玄冥,眼中是满满的笑意:“没想到,帝君也会这样大喊大叫的……真像小孩子一般,哈哈……”
玄冥也坐在石头上笑吟吟地看着苏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时竟接不上气来说话,只是指着自己的喉咙对苏璎摆摆手,惹得苏璎咯咯直笑。
她所认识的帝君,是冷漠平淡之人,清清冷冷的,就像深秋的风,轻轻一吹就让人忍不住要打哆嗦,凌厉之时,还能吹落一树枯叶。
而今日所见的帝君,却像春天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得人暖洋洋的,有一股吹化冰雪吹生万物的活力,不再萧瑟寒凉,而是生机勃勃。
苏璎知道,今日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北冥天境的玄冥帝君,而是南海的禺疆。
年轻时的帝君,就是这样朝气蓬勃,开朗阳光,积极向上的,她隐隐记得他的模样。若非发生那些不幸的事,他每天痛失所爱,没有被魏宛纠缠,没有被爱情折磨,那么,他是不是会一直这样开朗向上?一直这么幸福,这么快乐?
她真希望,帝君能一直这么快乐,就算她不在他身边,他也能一直快乐!如果她真的无法涅槃重生,那么,忘记了她的帝君,也能这么快乐吗?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看到她渐渐幽深的眸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玄冥忍不住喘着气问道。
她笑了,移坐到他身边,边用衣袖拭去他额上细细的汗水边柔声道:“因为璎儿从来没见过帝君这样——像个小孩子似的,哈哈——”
“谁是小孩?谁知小孩子?”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伸手挠抓她的脖颈,故意板起脸来吓唬她,“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说本君是小孩子?”
“哈哈哈——”她痒得咯咯直笑,在他怀中使劲扭着小身躯不住求饶,“不要啊——好痒好痒——璎儿错了——”
“以后还敢不敢对本君不敬了?”他住了手,只不过依然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质问”她。
“不敢了不敢了——”苏璎咯咯笑道,“璎儿就算是得罪小人,也不敢冒犯帝君了啊——”
“什么?竟敢拐着弯骂本君是小人?”他的魔爪又伸向她的胸口,引得她一阵哀嚎。
“啊哈哈……啊……”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只能在他怀中任他摆布,惨叫连连。
直到她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臂弯里,他才停下魔爪,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笑出来的泪水,自己也笑了许久,累得直喘气。
静静地躺在他怀中,看着他俊美的容颜,让他的白发随意散在她的身上,如一朵白莲开在蓝色的湖面上,她的心中泛起了幸福的涟漪,此刻,早已忘记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