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眉峰拢了起来,脸上是不言而喻的疑惑——他身上有……怨气?这是何意?这怨气……又是从何而来?
“无妨——”看到玄冥脸上的疑惑,巫荧淡淡笑着安慰他道,“如往日一般,帝君请脱了衣裳躺在榻上——”
玄冥依言走到屏风后宽衣解带……
巫荧如往常一般,往白瓷玉碗里倒了半杯水,然后从药柜里拿出一瓶透明无色的液体倒入水中,收好药瓶后,她端起碗来转到屏风之后,只见玄冥已脱了衣裳在榻上躺下了,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汗巾。
面对如此让人血脉贲张口水直流心脏狂跳的“诱人的身躯”,巫荧却是目不斜视,脸上如往常一般平静淡漠,没有丝毫的异样。
只见,她轻轻将手中的白瓷玉碗放在玄冥身侧,然后悠然走到屏风的另一侧,在地上铺了一块草席,在草席上放了个柔软的坐垫,这才盘腿而坐,闭目凝神,开始替玄冥解咒。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巫荧额上汗水涔涔,玄冥的身上也开始冒出丝丝热气,放在他身侧的白瓷玉碗里的水也开始发生变化,然而,却不是像往常那般渐渐变成黑色,而是变成了——红色!
巫荧闭着眼,自然看不到碗里的液体发生了异常的变化,然而,她却感觉到了那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帝君体内的怨气比几天前更加强大了,非但驱逐不出去,反倒愈演愈烈,似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强大!那股怨气好像有黏性一般,紧紧黏在她身上,非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对抗她的解咒,更可怕的是,那股怨气似乎还企图侵入她的体内!
之前帮帝君解咒,虽说也颇为艰难,可是在她的努力下,每天至少都可以驱出一点咒怨,长此以往,她相信总有一日可以彻底解开那绝情咒,可是,今日为何却这般异常?
还来不及深思细想,思绪微乱之间,那股强大的咒怨骤然冲破了防线,似一头猛虎一般冲进了巫荧的心门,撕咬着她的心……
她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崩然大痛,凝眉低哼了一声,喉间一股腥味袭来,一丝鲜血从嘴角汨汨流出,原本坐得挺直的身躯软绵绵倒在席上……
巫荧倒下的瞬间,玄冥却猛然睁开眼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白瓷玉碗,只见碗中原本透明无色的的液体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就像一碗嫣红的血……
刚想开口唤一声“巫荧姑娘”,只觉胸口一阵憋闷,似乎被巨石压住了一般瞬间喘不过气来,几乎就要窒息,他努力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额上一层冰冷的汗水,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了?
往日做完这些事后都是浑身舒畅惬意,轻松无比,只觉畅快淋漓,可今日竟觉得比方才更加憋闷、更加难受了,体内似乎有一股恶浊之气正在横冲直撞,直闹得他心神不宁……
过了好半晌,玄冥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慢慢起身,忍着微微眩晕穿好了衣裳,这才慢慢地往外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