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凝肃的模样,风瑶狐疑地望着他,低声道:“帝君?难道,帝君不觉得……惊异?”
不,不会!
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不会,不会……
玄冥回过神来,凝结的眼角渐渐散开,勉力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来,似乎是想安慰自己,也想安慰风瑶:“璎儿不会有事的!佛主也说了,丢了凝碧珠,对璎儿并无影响。”
是的,风瑶是璎儿的母亲,如今,一切都只是自己内心的胡乱猜测,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第六感,他万不能轻易意开口搅了一个为人母者的安宁。
是啊。当日,佛主亲口说了,璎儿并无大碍……
心中的疑云顿时被风吹散,一缕阳光照进心田,让她心中大安,顿时释然,低声喃喃道:“是的,佛主说的……璎儿不会有事……”
然而,心中终究还是有一丝忐忑一丝不安,也许,这番说辞有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嫌疑,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佛主说的话,璎儿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是的,璎儿她大伤初愈难免失态,也许过几日就好了!
看到风瑶脸上阴云散去,唇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来,玄冥心中也渐渐宽慰,这才想起自己来找风瑶的目的,于是正襟危坐,肃然道:“玄冥有一事相询,望凰后能……知无不言!”
“哦?”
看到玄冥正襟危坐神情严肃,风瑶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一颗心抖得厉害,双手紧紧拢着,指节泛白,然而,她还是极力微笑道:“玄冥帝君有事相询但说无妨,风瑶若是知道,定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说着不觉屏住了呼吸,唇边虽挂着微笑,莹亮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玄冥的唇,只等着他开口相询……也许,是那件事?
这么多年了,玄冥他……终于知道了?
看到风瑶眼眸深处的不安,看到她拢在鹅黄色长袖里的手微微发抖,看到她的额上渗出涔涔冷汗,玄冥心中忽然笃定,是的,从狐疑变成了笃定!
一双淡淡漠漠的眼眸蜻蜓掠水般扫过风瑶的脸,眼神陡然凌厉,凉薄的唇边泛起一丝微笑:“五十万年前那天……凰后是不是也在思无崖?!”
那天,那天……
无需明说,她已经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天——是夜心死的的那天,不,更确切地说,是夜心被魏宛害死的那天!
风瑶的脸色骤然白得似寒冬里的雪地,除了白,没有一丝生机,除了冷,再无任何情绪——来了,来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也罢,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佛主说了,一切皆有因果,你今日种下什么样的因,来日定会结出什么样的果。这世间,没有逃得过的惩罚,没有躲得过的宿命,没有什么事会将错就错!
五十万年了,即使过了五十万年,如此久远悠长的时光,久得她都快要忘记当年犯下的罪恶,久得她都要厌倦了这终日自责的日子,久得她差点以为自己逃过一次惩罚了,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