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景色迅速往后退去,风从耳边吹过,呼啸着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来。泪水根本就不受控制,一颗一颗从紧闭的眸中滑落,却一下子就被风吹干,脸颊冰冷。
“扑通,扑通……”
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仿佛擂鼓一般,重重的,沉沉的,一下一下撞击她的心房,似乎每一次撞击都是顶峰,下一次撞击就会将她的心击碎。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的,紧张得都不敢大声喘气……
夫诸跑得好快好快啊,她从来都不曾见它跑得这么快过,风驰电掣,骤风急雨,仿佛身后有夺人性命的追兵一般……
到底发生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了?否则,为何连平日偷懒成性的夫诸也不顾一切奋力疾奔?
想起当日,在天之极里帝君一个人苦苦支撑,她说是去帮忙的,反倒成了帝君的累赘……及至后来晕倒在地,她就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帝君是否受伤,是否累及身心。
在西天净土醒来后,看他如往日一般淡淡漠漠,行动自如,也不像是有伤在身的模样,反倒是****来看她,关切地殷殷垂询,她便也忘记了问一问他是否安然,是否无恙。
直到有一天傍晚时分,她像往日一样在院子里等着他来看她,谁知夜幕降临风灯高悬,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吃晚饭的时候,从爹爹和娘亲的谈话中她才知道原来玄冥帝君已经走了。
走了,不辞而别。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如今,夫诸竟万里迢迢从北冥天境赶来,也不知道帝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身体不适?
——难道,在天之极里帝君其实也身负重伤了,只不过怕她担心所以没有说?!
——难道,他是旧伤复发,说不定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所以夫诸才会赶紧跑去昆仑丘向她通风报信,让她去救他?
——天啊,若是去晚……帝君会不会已经、已经……
天啊,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呜呜呜,呜呜呜,帝君啊帝君,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泪水决堤一般从眼中汹涌而出,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风中断断续续,破破碎碎,被风吹得老远老远……
她心急如焚,紧紧搂着夫诸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催促它跑快些,再快些……
终于知道什么是度日如年,在夫诸的权力飞奔下,只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她却觉得像过了几百年几万年一般,路漫漫兮其修远。
终于到了北冥天境,见到山门时夫诸并没有丝毫的停留,继续往家里飞奔,直到书房前才将她放下。
书房,是帝君最常呆的地方,莫非,帝君他老人家是晕倒在书房里了?
从夫诸背上跳下来,脚刚着地她便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提起裙子撒腿直往书房奔去,早已哭得沙哑的嗓子一路喊着:“帝君——帝君——您在哪里——璎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