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巫族族长,巫荧。”
那白衣女子微微颔首,冰冷的眼眸却定定地钉在况燎脸上,似有恨意。
“坐吧——”况燎英俊的脸上无波无澜,伸手示意她在他与玄冥之间的位置上坐下,声音淡淡,眼眸清冷。
巫荧走到桌边坐下,并未虚礼,只是静静地坐着,也不问说叫她来这里是为何事。
“这位是玄冥帝君,北方天神——”况燎向巫荧介绍玄冥,可却未转头正眼看她,似乎有意冷落她一般。
“见过帝君——”
巫荧淡淡扫了玄冥一眼,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感觉甚是无礼,然而,玄冥根本无暇计较——眼前正在上演一场暗流汹涌的好戏,他岂能错过?
看到这两个人之间看似冷漠实却火热,看似疏远却又亲昵的模样,玄冥忽然好奇起来,决定推波助澜一番,于是难得地笑意盈盈:“在下听说过巫荧姑娘的遭遇了,况燎着实过分了些,竟然对姑娘这般无礼,在下替况燎向姑娘赔不是……”
况燎猛然瞪大了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玄冥,粗犷的嗓音气呼呼道:“我何须向她赔不是了?你又何须替我赔不是了?!”
玄冥看了况燎一眼,唇边一抹兴味的笑:“你强行把人家掳来,定然要向人家赔不是!”
况燎急了,霍地站起身来:“我说过,并非我强行将她掳来,是她自己愿意呆在我这里……”
“哼!”巫荧也霍然站起身来,沉着脸冷声道,“若非魔王威胁说要害我族人,我又岂会在这里一呆三十年?!”
“你走——你走啊——”况燎怒极攻心,忽然一句咆哮,声震如雷,“你若是要走,我绝不拦你!只要你供出你和魏宛是如何害死我妹妹的!”
面对况燎的狂怒,巫荧倒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丝毫未乱,对着咆哮如雷的况燎只淡淡漠漠道:“我早已说过,灵筠帝姬之死,与我无关!”
况燎急红了眼,恨恨地盯着巫荧,俊美的脸上一抹冷笑,胸脯上下起伏着,嘶嘶地喘着粗气,心中又气又恨——气的是巫荧的死不认罪,恨的是自己的不由自主……
三十年前,查到一丝蛛丝马迹之后,他便去幽冥山找魏宛兴师问罪,魏宛亲口承认是她害死灵筠的,为的是用灵筠的命来淬炼绝情咒。
谁不知道,绝情咒是巫族的术法?谁不知道,魏宛的绝情咒是从巫荧那里习得的?若非巫荧教她,魏宛又岂会知道用灵筠的鲜血淬炼绝情咒可以让绝情咒威力大增?
纵然如巫荧所说,她当日去思无崖是为了阻止魏宛,可是,魏宛终究还是害死了灵筠!无论如何,灵筠的死,与巫荧也有干系!是她帮魏宛害死灵筠的!
三十年前,他将巫荧掳来之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她,毕竟她是巫族的族长,而他身为魔族的之王,岂能冲动行事无所顾忌地让两族结下如此深仇?
他只不过是想听巫荧亲口说说那天晚上的事,知道筠儿是怎么死的。如果她愿意跪在筠儿坟前,亲口向筠儿认罪,那么他便会放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