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来了,也许她是为灵蓝美玉而来,然而,对玄冥来说这无论如何都是件天大的喜事——她来了,那么,他的凝碧珠就有救了!
第二天,凝碧珠果然恢复了一丝灵气,比昨日蓝了许多,开始焕发出一丝生机,仿佛枯木逢春,久旱逢雨。
也许是担心苏璎会将凝碧珠抢走,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把凝碧珠放在她身上,而是自己保管着,只是苏璎时不时要来看一看、摸一摸,他也没有反对——毕竟,还得靠她让凝碧珠渐渐恢复。
然而,三天后,苏瑾琨来了。
那时候,他正在梨花林里,在梨树下摆了桌椅,一个人下棋。
是的,下棋,一个人下棋,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北冥天境漫长的夜和寒冷的冬,习惯了一个人喝茶,一个人饮酒,一个人下棋。
所谓对弈,是两个人的棋局,然而,自从夜心死后,他的棋局便不曾完整过,他的对面永远为夜心而留,仿佛她还活着,就坐在他的对面,秋水盈盈地望着他,等他落下手中的棋子。
以他对苏瑾琨的了解,他知道这凤凰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才三日,他就来了。
苏璎不在,或者说,他以为苏璎不在。
同上次的怒火冲天比起来,这次苏瑾琨倒温和了许多,只是脸上似有不悦,走到玄冥身前,开口便找他要人:“璎儿呢?”
“方才说要带夫诸到后山玩——”
不用抬头,玄冥便知来者是谁,将指尖的棋子落下,他才抬起头来,眉角微微上扬:“要不要同我下一盘?”
苏瑾琨淡淡地扫了一眼棋盘,似乎无意入座,冷声道:“璎儿到底在哪里?”
“你以为,我将她藏起来了?”唇边一抹淡淡的嘲讽,“这种事,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你——”苏瑾琨显然动怒了,额上浮起淡淡的青筋,“当年,若非你对不起夜心,夜心又岂会跟我走?”
“跟你走?”玄冥唇角的嘲讽更浓了,“也不知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才将她骗走的!”
苏瑾琨怒目圆瞪,然而片刻之后便觉得动怒毫无用处,反倒是遂了玄冥的意,于是反唇相讥道:“你以为,是我说了甜言蜜语将夜心骗走?其实,当日她在竹林里亲眼看到了你和灵筠亲亲我我,否则,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跑去我昆仑丘!”
哎,罢了罢了,那已是五十万年前的旧事,如今夜心早已不在,重提那些旧事又有什么意义?
虽说如此,然而玄冥终究还是耿耿于怀——
当年,他被魏宛苦苦纠缠,不得已之下,只得骗那毒妇说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谁知,魏宛却不相信,还说若他真有心爱之人,她一定会亲手杀了她——从今往后,你爱上谁,我便杀了谁!
撂下这一番狠话后,那女人果然时时关注着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随后,南海王宫里两个明恋暗恋他的小宫女莫名其妙地死去……
他害怕魏宛会对夜心不利,因此那段时间有意冷落夜心,只为了让她不再时时处处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