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阵那般不谋而合了。只是赵炅能够组织多少人真心卖命,便不得而知。
明军刚刚在虎牢关摆出阵势不久,却并未真个强攻。仅仅三日后,在邓州南阳一带,杨继业和铁骑都的旗号又领着精锐骑军奔袭武关,弄得长安的赵炅一日数惊,把渭南留作预备队的大部分禁军兵力都投入武关方向死守,并进一步加强潼关、函谷关防守。
如果说函谷关是“秦魏咽喉”,那武关便是“秦楚咽喉”,两处都是古代“秦之四塞”之一。函谷关通长安-洛阳,武关通长安-南阳。后来两汉以来,因为长安成为国都,同时防守“秦之四塞”导致兵力分散严重,才慢慢崛起了潼关。潼关相当于是把崤函道和武关道的数百里疆域都隔在了秦地之外,直接紧紧背靠长安为关。若是明军从南阳突破了武关,便可以绕到函谷关与潼关之间;虽然还不能从潼关攻入长安周边,却至少可以截断长安与洛阳之间的联络,一旦横切到黄河边的新丰渡,洛阳地区便成了一块飞地,所以宋人对于明军的这个分路进兵是不能不防的——除非宋人准备放弃洛阳。
明军在上庸道无法投入足够多的突袭兵力,所以大部分兵马闲着也是闲着,便玩了这么一手调动敌军战略预备队的把戏,利用己方闲置兵力,把敌人的潜力都吸引过来。宋军把关中援军的底子都倾尽投放过来之后,孙显忠、卢绛两万人马便用车船和纤夫拖畜从房州疾奔上游,在汉江与秦岭之间快速行军,仅仅两万人部队与半月作战物资显然还是汉水上游水道的承载范围之内,不过七日行进,便迂回过了宋人占领的均州地区边境,乃至金州中南部走廊,直插进入了汉中盆地。在明军进入汉中盆地前两日,宋军斥候才在金州境内打探清楚了明军动向规模,再急急忙忙调动左近防守部队阻击。
然而因为宋军仓促调动的阻击兵力不足,加上明军入汉中后正是首战,士气正锐,轻炮和火铳弹药也非常充足,宋军数千阻截部队野战中大败亏输而逃。而且金州也是当年后蜀降将全师雄反宋兵变时的老巢——虽然全师雄最后被卖了,遭到曹翰剿灭屠杀,以至于蜀地的起义军只有成都盆地的王小波李顺等人熬到了等来王师的那一天——但是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金州还是有一些当年全师雄的残党余孽乃是心向后蜀的不安分子存在的。当地百姓见了明军入境纷纷箪食壶浆做了带路党,进一步提升了明军快速迂回前进的能力。
九月初一日,明军迫利州,利州便是兴元府西南部紧邻的一处州府,南边与大明掌握的剑州接壤,葭萌关便是在利州境内。明军行到这一步,也已经是彻底登岸了,不分水军陆军尽皆步战,运兵来时的船只也都在金州与兴元府边境时就以少数水手重新放下水去顺流返航。卢绛客串一把陆军将领,带着七千水兵列砦结阵,围困监视利州城西南两侧,仅有燧发火铳等轻火器以便阻击;孙显忠率领步军主力一万五千人,从背后直扑葭萌关,并且带上了这支部队全部的火炮——总计大约也有二十余门都指挥使级别的重炮,六十多门指挥使级别野战轻炮,这次作战因为补给困难,炮兵配属比例比之寻常亲从都作战还是要减配了相当一部分比例火炮的。
明军剧烈猛攻两日,不计伤亡,火炮也被分开部署到葭萌关背后大剑山山腰缓坡上,仗着居高临下的观测猛轰关墙守军。宋军在葭萌关也有火炮三四十门,而且弹药远比明军充足,不甘示弱日夜还击,关内关外每日死于炮击者不下千数,伤损无算,火炮本身被击毁、炸膛也不在少数。
孙显忠攻打两日后,南边的曹彬终于是通了消息,也率领川中明军先锋前来夹击,申屠令坚亲率大部跟进。葭萌关宋军守将本已惊惶不已,苦苦撑持,只待汉中有生力援军来援、好在野战中歼灭明军炮队,免去他白白挨轰之苦,现在明人倒是大军来援,南北夹攻,宋军就更难以坚守了,尤其宋军的要塞炮部署笨拙,当初全部对着南墙,结果北面明军蹈背而来就花了一天多的时间转移部署,现在南面又来袭了,还的再次转移……在混乱之中,明军南北两线猛攻三日,阵亡四千余人,便干净利落拿下了葭萌关要害,歼灭宋军一万余众,团练民壮不下此数。
葭萌关破后,汉中在无险可守,不过是一处富庶的盆地平原罢了。12日,明军克利州,16日,克金州,25日,克兴元府,至十月初,阳平关失守,汉中盆地各州尽数落于明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