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就是:世上怎么可能有配合如此完美的兵种,为什么大理君臣没有早一点想到象兵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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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如今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地球上任何人都不应该有这个想象力和魄力去想到这种奇葩的战术。以至于当年吴越王钱惟昱指示潘崇彻进行“强调远程火力象兵部队”的时候,潘崇彻第一反应居然是给自家大王打上了一个“纸上谈兵”的印象。最后还是钱惟昱看出了潘崇彻心中对这种构想的不屑之后,与潘崇彻坐下来好生耐心讲解、兵棋推演,外加分析对比了“新时代下象兵兵种的主要威胁在于火药和猛火油兵器的逐渐普及”等等因素,最后让潘崇彻接受了这种几乎相当于坦克的新式兵种。
钱惟昱之所以敢这么指挥,当然不是什么“多铆蒸刚的男人浪漫”发作导致的,而是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再过百年之后,在中原的西北方,会有一个叫做西夏的政权崛起。而西夏人靠着如此瘠薄的土地,立足于宋辽之间,数百年不亡,全靠着两大强军支撑——第一支,叫做铁鹞子,第二支,叫做泼喜军。
铁鹞子的存在还算比较符合常理,无非是重装骑兵而已,在同时期乃至后来稍晚一些的历史时代,人们还可以找到拜占庭人的“cataphract”或者金国的“铁浮屠”来与西夏的铁鹞子相提并论。与铁鹞子那种“还能找的到同类”的存在相比,西夏人的泼喜军那就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普天之下,仅此一家了。
那么,历史上西夏人的泼喜军是什么呢?那就是一种使用名为“旋风炮”的兵器进行作战的骆驼骑兵。而“旋风炮”细细究之,便是小型单人操作的人力掷石器——西夏人利用骆驼的负重能力可以达到战马的两到三倍这一优势,给骆驼骑兵以更重的装备,即一架用皮弹袋投掷一把把碎石或者单颗拳头大小石头的掷石器,来取代传统马弓骑兵使用的骑弓。如此一来,一种火力密度远胜于马弓骑兵的强大兵种便产生了,它们和马弓骑兵相比唯一的缺点或许只是机动性上比马弓骑兵略逊一些,但是因为西夏人历史上和宋军的交战,往往以西夏骑兵占优势为基调,宋军自然没有能耐以轻骑兵劫杀泼喜军了。
历史上泼喜军的成功,启发了钱惟昱对于吴越国象兵建设的思考——南汉式的象兵,在火药和火油兵器的时代已经注定落伍了,会被惊吓致疯的战象,注定不适合一开始就冲锋陷阵,而利用战象的负重,作为一种重型兵器的载具使用,才是最好的出路——正如腓特烈大帝在七年战争中发现的那般,大炮也是要有机动力的;有时候为了获取火炮的机动性,甚至牺牲一些火炮的吨位和磅数、射程也是值得的。1750年代腓特烈大帝的这个认识在欧洲战场上率先引领了骑兵炮这个概念,并且为普鲁士的崛起奠定了最初的基础。
因为泼喜军的装备昂贵,对于工程学和机械技术落后的西夏人就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这一切,导致历史上的西夏泼喜军始终仅有数百骑的规模。钱惟昱洋为中用之后,自然是把这种贵精不贵多的兵种移植到了战象上,这才有了今日猝出奇兵,大杀四方的一幕——火力,防御,机动性,完美合一。追得上床弩战象的人射不穿战象的铠甲,能够炸疯战象的敌人射程不如战象背上的人远,而且速度也追不上;远近适当追求最大火力投放密度的象载弩炮威力惊人,简单粗暴。
……
穿梭的战象,摧垮了一群又一群大理军的士气,如剪草机的剃刀修剪草坪一样把一层层的人命摞成了尸山血海。偶尔有战象跑得慢的,便有两翼的铁骑都骑兵策应厮杀,截击在冲锋中阵型变得散乱的大理先锋,打扁出头鸟。极少数战象终究是被追上了,也遭到了火油罐子的攻击,变得狂躁失控起来,但是大理人愕然地发现,当战象狂躁起来的时候,距离他们自己的军阵也已经不远了——本来要想用手投掷的办法把火油罐砸到战象身上,也就意味着战象距离已经很近了,而吴越人己方步军与象兵、骑兵之间拉开的安全距离、松散队列,反而丝毫不受这种偶发情况的威胁。
每一头发狂的战象,都可以顺势激起一团团血肉践踏的残骸,每一股出头鸟的大理步军都会被集中多方向绞杀。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到了黄昏时分,当吴越军队松散的阵线全面围裹冲杀上来、发起总攻的时候,杨宗栋彻底傻眼地看着对面不过万余人的兵马把自己的五万大军打得屁滚尿流,有组织的抵抗力量几乎渣都没剩。
“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