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战象。很显然,吴越人也知道后路被截的危险,决定动用手头现有的兵力野战决胜,把杨宗栋击退了——只是从兵力来看,吴越人能够做到牵制就不错了,杨宗栋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击退自己,充其量只是一种狗急跳墙的尝试罢了。
杨宗栋也分兵列好阵势,因为吴越人从两翼夹击而来,他也把自军分为两翼,自领一军在前,让杨远波统帅后军堵住从东川郡方向来的吴越人。两阵对圆,便有吴越将领出阵叫骂,请杨宗栋答话。
“某乃吴越铁骑都大将刘彦琛是也!逆贼杨宗栋出来答话!某家大都护仁义为怀,念在尔等尚且身具数分汉人血脉,不过是夏入夷则夷,还可挽救,给尔等自新机会。为何如此不知死,居然胆敢反叛对抗天兵!天下狂悖之徒,于此为甚!”
杨宗栋知道吴越人弓弩厉害,不敢靠近,远远数百步外,在几个藤甲藤牌的士卒保护下,隐身盾墙后高声嘲讽:“可笑,某非钱贼之臣,钱贼非某之主,何来反叛之说。我大理与吴越素无怨仇,然无因见讨,可见钱贼狼子野心不小。今日虚与委蛇骗得我军两不想帮,异日段思聪被灭后,还不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局。”
“杨宗栋!你已经和我家都护交换秘书投效过了。那份投名状还在我家都护手中,若是我军退了,那封密函便到了段思聪那里,你便不怕段思聪秋后算账么?”
“哈哈哈哈——可笑!某既然敢今日出兵,便是算准了段思聪的大军在统矢纵然不是和尔等拼杀到两败俱伤,至少也是被林仁肇攻灭大半了。如今动手,届时尔等和段思聪都是某的阶下之囚!”
“如此,便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军兵势雄强如此,铁骑战象回援如飞,阁下却是没算到吧?若是有如此自信,那便让你知道死法!”
“不就是战象么?某也有战象数十——若是愿意,某凑起更多战象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年头战象已经靠不住了,别以为尔等在两广如何破的南汉战象我等不知道,不就是以油纵火么?某也会,要是双方都废去了象兵,尔等满打满算不过一万余人,如何是我五万大军对手,哈哈哈哈。”杨宗栋仰天长笑,最后又转向后军的己方士卒大声激励:“儿郎们不必害怕,只管用命杀敌便是,我军是敌军的四五倍之多,而且吴越人自以为可以翻盘的战象,某也有破敌之法,杀!”
少数骑兵、几十头战象,乃至五万步卒组成的杨氏大理兵们,便在杨宗栋和杨远波的率领下,中心开花如波开浪裂,向着两翼的吴越人军阵席卷而去。
吴越人那边,西侧的两千骑军由刘彦琛亲率,东侧的两千骑军由前番白石江战役立了大功的杨继业统领。剩余战象部队则归南汉降将潘崇彻乃至其麾下带出来的其他象军技术将领驾驭,配合着步军方阵和交趾、侬壮兵搭配,对应着掩杀起来——从吴越人专业化的兵种配置来看,很显然他们虽然兵力不多,却不是没有想到杨宗栋的出击,也就是说,兵力减少,只是为了故意引诱那些有野心的野心家暴露、诱出城来野战而已。每一个吴越兵的脸上都看不到那种被当作敢死队的惶恐,取而代之的是镇定炽烈的杀敌渴求,很显然,他们都被提前交代了今日的战法,深信己方可以在貌似以弱敌强的姿态下取胜。
两军的喊杀声越来越响彻,弓弩箭矢飞蝗四射,如雨而下,一丛丛白羽如同芦苇花一般摇曳着扎入甲胄血肉,便如同雨点入水那样散开,吴越人的弓弩犀利数倍,只是因为步军人数太少,所以勉强在火力输出效率上和大理人扯了个平手,两军接近的过程中,并没有明显压倒性的杀伤交换比。
“布燮,吴越人已经把骑军和沿着两翼派出来了,战象也部署了阵势;我军的战象可要投入进去一并厮杀?”杨宗栋身边的参谋将领一边观测敌情,一边指手画脚地建言,不过显然说的话没什么技术含量。
“不急!吴越人肯定也知道如何破象兵,当年南汉和吴越交战,听说便是象军冲的太快,原本是为了帮助步军吸引弓弩攒射,减少损失,却因为脱节被猛火弹惊退,反而自相践踏。如今纵然要用象兵,也不可正面突破。宁可步军正面接近与敌厮杀胶着后,再让象军两翼出击,如此可免于自相践踏。吴越人敢这样冲上来,还真是不知死啊,一会儿战象被猛火惊吓倒奔,有他们好看的。让投矛手冲在前阵,投掷火罐;弓箭手换火箭就算射不穿吴越战象的披甲,阻滞一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