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军事上的事情后,时间已然是深夜了,但钱惟昱却还不得清闲。草草用过晚膳,又让侍女拿过一面铜镜,拾掇了一下自己略显灰头土脸的姿态,自信已经把状态调整好了。随后钱惟昱才带着安倍素子,去大阪城内新改筑的御殿,面见源博雅和几位日本公主。
自从吴越军队来到大阪以来,因为此前藤原兼家的咄咄逼人以重兵围城,所以钱惟昱还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去见选子等人,想着等初战告捷之后再说——如果连近在眼前的大阪围城军都无法击溃,钱惟昱和别人废话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如此,不如等形势有了一个初步明朗的姿态后,在讨论别的问题。以军务倥偬为名暂且避见,原本也不算什么失礼。
当然了,他的主要目的肯定是为了见选子、安抚选子,防止选子以为他是来日本制造无边杀孽、篡夺日本皇室已经传承了一千四百年的地位的。可惜哪怕到了这一刻,这个姿态仍然不能表露出来。
当初出兵之前,钱惟昱听说选子在安和之变中安然无恙,心中着实欣慰万分。但是听说源博雅和他的两个老婆资子、辅子一并逃出来后,钱惟昱的心情却是很复杂的。
安和之变当然是藤原兼家一手策划的一箭多雕毒计——因为钱惟昱知道自己没有插手其间的任何具体事务——所以源博雅等人能够逃出来,终究可以为反对藤原兼家和圆融天皇的一派提供更多潜在的证据。否则光靠选子一个已经出家的少女,如何在这种宫廷政变中取得有说服力的“真相认知”呢?
可是,源博雅提供了一些线索之后,他的两个老婆活着可就碍手碍脚了——人家是选子的嫡亲姐姐,也是正牌内亲王。要是有朝一日,选子嫁给了一个外国人,而选子的亲姐姐嫁的却是醍醐源氏子弟;那么纵然自朱雀朝以来、四代天皇的子嗣都死绝了,日本国非需要一个女天皇不可,也轮不到选子这个出家当皇室斋院巫女的内亲王了。
……
“博雅兄,三年不见,不曾想如今重逢却是如此情状,寡人实在是不胜唏嘘。令尊与先帝之事,寡人也是深感伤痛。”
钱惟昱大踏步地走进源博雅几人暂住的御殿正堂。因为有人通传,果然源博雅和三个公主都在那里正装迎候。钱惟昱目不斜视先表了姿态,和源博雅寒暄一番,又说起:“我军初至,事务繁多,此前却是疏于相间。今日城外一战,藤原兼家贼子的大军已然崩溃,想来不出旬日,便可杀回平安京,勤王匡正、为令尊洗刷冤屈了。”
“多谢吴越王慷慨高义。某身负国仇家恨,本不当另有求告。只是还请讨逆之后查明真相——若是果真今上不曾与谋弑大行之逆举,还请大王以‘清君侧’为限,莫要伤及无辜。朱雀朝以来,宗室倾颓凋零,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是何言哉!寡人此番前来,纯属为两国邦交世代友好,这才相助,怎会做出有损神器之举。不过若是果真不如博雅兄所猜测,又当如何?”
这句话,那就是在问:若是圆融天皇被证明参与了谋杀冷泉天皇一事,又该如何处置?总不能让弑君的反贼继续做天皇吧?源博雅知道这个问题分量,踌躇再三,咬了咬牙说道:“某不愿见此人伦惨事,自请乘桴浮于海。朝事非所与也。”
如果从朱雀天皇开始,所有天皇子嗣都死了的话,按说醍醐源氏便是与皇族血统最近的了,源博雅这个表态,也算是撇清自己的长者了。相当于是告诉钱惟昱:不管要立哪个藩王,反正我这个已经下降臣籍的人是不来的。
钱惟昱安抚了源博雅几句,对源博雅的无私做出了高度肯定。这才故作先公后私之态地转身“发现”了端庄坐在侧位上的选子。随后么,外人自然不好阻挠他们故人叙旧了。
……
经过多年的萝莉养成,选子已经十四周岁了!
看着穿着一件如同当年安倍素子那般显尺寸、身段鲜明巫女服的选子,钱惟昱依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姿色比之稍大两岁的周嘉敏自然是略逊一两分,身段更是没有长开;除了娇小玲珑、瘦削到极致之外,身材上并无其他的萌点可言。但是那种纤弱柔美到极致的线条容貌、贞静娴雅如皎花照水的细腻味道,便着实会让男人的保护欲爆棚。或许,可以用林黛玉那般的灵犀才女去比拟她,但是又没有林黛玉那种傲娇自虐的纠结,取而代之的是日本女人独有的天然压抑。
仔细算来,钱惟昱竟是又有三年半不曾见过选子了。当年送选子回国的时候,约莫是十一周岁的样子,在女儿家萌发长开的年岁里,三年半不见,着实会让人认不出来。
“选子妹妹……如今这般的事情,为兄也是很痛心的。你大哥当年要是心智如常,又怎会有这么多野心家想要……唉,天意弄人啊。其实日本国这边何人当政,为兄又怎会在乎呢?便如原先一般,两国邦交友好,海商往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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