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非洲的赤道无风带,就只能贴着西非凹进去的几内亚湾行驶,利用海陆风兜一个大圈子,而无法直接从利比里亚直航西南非的卢安达、纳米比亚等海域,相当于为此白白多走三千海里的浪费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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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惟昱和苏州的一众官员注目中,“明州号”带着6艘僚舰拔锚起航。船队最终几经人员变更,总计带了1000人的飞鱼都精锐水兵、还有通译、商人、使者、工匠、医官、厨子等后勤人员500人。甚至还有大约500名的南九州隼人武士和归化的台湾岛高山族水手。
之所以启用这些人,钱惟昱也是考虑到了南九州火山区的隼人族和台湾岛东部高山族人在热带丛林地区的“扛造”耐性非常强大。历史上一直到二战的时候,日军和米国人在巴布亚岛的科科达小道进行了人类历史上最为残酷的丛林战,南海支队的日军在科科达小道的丛林中坚持了两年,那种如同兽人一样强横的热带生存能力着实让全人类咋舌。而当时作战的南海支队当中,大部分兵员正是九州岛南部萨摩藩的火山丛林人种。
吴越国在台湾的殖民至今也有十个年头了,纵然吴越控制开发的只是占台湾四分之一面积的西部海峡平原,但是那也不影响吴越人逐步同化、归化一些高山族人。
南九州的情况则比台湾更好,在陈诲和林仁肇征服隼人三国的豪酋之后,隼人族这些年来已经被吴越统治者通过普及基础教育反复灌输了“中原浙闽两道的居民和九州隼人族都是秦汉时候山越族的后裔”这个观点,对于吴越的认同感已经爆棚。
现在吴越王只要希望,完全可以聚拢起几千人的台湾高山族精壮武装,或者上万人的隼人武士军队。往船队里安插几百号人的随行武装自然是再轻松不过了,如果不是出于刻意压制这些外族武装的人数不宜超过船队中飞鱼都汉人水兵数量的考虑,吴越国完全拿得出更多异族武士。在给这两支队伍命名的时候,钱惟昱也恶趣味地把他们取名为“高砂义勇队”和“隼人义勇队”。
船队起航后,仅仅两天就到了彰化港,随后卸下了一万多料所运载的各种铁器,然后补充了茶叶和牛羊腌肉、粮米布匹、上千名越南奴隶,还有几千料的土水泥——这么多船只跑一趟南洋自然也不能空跑,顺带贸易回本自然是必须的。由于台湾岛如今也有十万民户了,开垦建设等业务非常繁荣,铁器的消耗量自然持续旺盛,近年来一贯成为了大陆对台湾地区输送的主要货物。同时一些没必要从大陆出航时就带的物资,则可以在台湾卸下铁器货物后重新装船、再次起航。
六月十五日前后,船队到达了大王在海图上标注的“吕宋岛东南岸优质深水湾、方广六十里”天然锚地。船队入港盘桓数日,留下了一百名飞鱼都水兵和一百个隼人武士作为监工、并且把一半的越南奴隶留在这里,放火烧林在马尼拉地区修筑一座夯土木桩的土围城寨、又把五千袋土水泥全部留下、配给足量的铁器,让越南奴隶继续修建锚地栈桥和碉堡。预计不出两年,这里就可以形成一座城镇。
这一过程中,靠着隼人武士和高砂武士的屠戮,自然也灭杀了马尼拉湾附近的四五个菲佣巴郎盖部落,斩首两千余级——虽然陈诲很眼红这些奴隶的劳力资源,但是思忖再三,考虑到大王反复交代的防止疫病传染,加上这些土著原本世代就在此生长,反抗性比较强,只能是暂且压下这个年头,或许等到大王所说的桉树弄回国、吴越医官们配出完全版的万金油、风油精之后,才能考虑大规模奴役这些“昆仑奴”。
海上的日子漫长而无聊,搜索、绘图、测量,这般走走停停,经过麻逸国、三屿、渤泥国安汶岛之后,六月底的时候船队终于到了巴布亚岛的莫尔兹比港——经过巴布亚岛东北岸的时候,几艘老闸船还是用十几条粗大的缆绳牵引了“明州号”数日,以帮助在赤道无风带上利用横风不力的飞剪船加速通过。
把所有剩下的越南奴隶和高砂族监工对、足够吃一年的腌制肉食粮菜等物留在莫尔兹比港建立沿海驻扎点,随后各艘海船盘账了一番,把冗余物资匀给“明州号”,或者留给莫尔兹比殖民点,然后便正式返航了。
陈诲带着“明州号”继续往南,趁着南半球冬季的契机,踏上了独自寻找澳洲的道路。这一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让船队中数百个将来可以成为领航员的商人、水手们普遍学习如何观察南半球的南十字星定位法,重新测绘新式的、覆盖更全面的南天星盘。至于寻找澳洲物种,只能算是一个附带的任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