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拔出来想反投回来,就做不到了。
古代东亚国家的投枪,从来没有进行过这种卑鄙地处理,当然,也有可能是出于节省材料,以便战后回收利用的考虑。只有古罗马人做过类似的处理。钱惟昱知道无当飞军每一名将士的训练成本,所以对他来说,装备上多花点钱,以吴越的财大气粗花得起,只要作战效果好就可以了,这才有了这种卑鄙地改良。
厮杀在惨烈地持续着,无当飞军士兵虽然占尽优势,但是体力的消耗速度,也在以萨摩隼人数倍的速度流失着——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兵力投入效率高,可以带来瞬间杀伤力输出的优势,但是也代表了你的敌人可以用车轮战法消耗你的体力。你的敌人每时每刻都有至少三分之二的士卒以低烈度的状态休养恢复着体力,而鸳鸯阵的一方,则是一开战后就不得不持续地挥汗如雨。
五百年后,戚少保用鸳鸯阵取得一次次大捷,除了前述的扬长避短之外,还有一桩优势,便是在于:戚少保的时代,和倭寇的交战,每一战都是短促的、少量多次的战役;倭寇来去如风,剽掠如火,绝不恋战。那样的作战形态下,耐力的强弱就不重要了,也就利于鸳鸯阵的彻底发挥。
申屠令坚看着己方的大阵看似凌乱,实则在隼人武士的冲击下如渊渟岳峙、岿然不动。可是他却知道,极限正在逼近,以他的勇力,如今都已经觉得挥出陌刀的时候双臂有一丝丝沉重,如果己方露出一点点颓势,那么目前场面上看起来还很稳健的无当飞军,就会被敌人车轮战投入的预备队、生力军淹没。
鸳鸯大阵,在使用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一种没有预备队的打法。生如樱花之灿烂,也如樱花之转瞬即逝。
“本阵指挥集结!神臂弓手、牌手换装!跟着本都帅冲锋!”
申屠令坚知道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了,大喝一声,随后他亲率的那五百精兵、二十队鸳鸯小阵便开始向前移动。他们原本在大阵的中央,两翼还有突前的友军护持,一旦前移,马上压力倍增。不过,所有神臂弓手和牌手,都把神臂弓全部背负到背后,把藤牌、长盾就地丢弃,随后从腰带上掏出一颗比拳头略大的黑铁圆球,神色坚毅地跟在队友身后。
这是苏州军器监去年年关时候第一批试制出来的手雷——去年五六月间,石见银山和赣南的兰溪江、赣江除礁工程中,就已经用上了新式的高爆破力火药,既然如此,加个引燃装置以及刻槽铁壳后制成手雷,所需的技术含量也就不多了。年底的时候,手雷首先进入了实验试爆阶段,此后便以每月数百枚的速度,进行了小批试产,准备在秘密的作战场合取得实战经验、给出改良意见后再扩大生产规模。
很显然,这一次无当飞军和飞鱼都、凌波都出击,就是一个既有实战对抗性,又容易保密的作战环节。他们的对手,是与世隔绝的蛮族,这种兵器被使用出来后的效果,不会泄露到中原诸侯耳中,可以让吴越人的这种兵器保持更久的突然性——确切的说,是让钱惟昱的这种兵器保持更久的突然性,因为如今连他王叔钱弘俶,都还不知道这种武器的存在,此战之后,依然不会知道。
出于保密的考虑,申屠令坚手下只有亲卫指挥使的20队、100名神臂弓手、牌手得到了手雷的配发,此战出征之前,每人配发5颗、总计500颗。同样为了减少负重,这些神臂弓手和牌手相应少扛了一壶弩箭或者三根标枪。林仁肇那里的亲卫人马,派发数量也和申屠令坚这边差不多。
“狼筅手扫击,挤压敌军阵型!枪阵攒刺接敌!掷弹兵准备——点火——投!”
拉线发火或者燧石发火的机构还没有开发出来,这些最原始的手雷,靠的还是用火折子点燃导火线,然后再丢出去的方式,落地后因为引线时间不好把握,其中相当一部分或许要停上四五秒钟甚至更久才会爆炸。爆破后产生的碎片,也不过是数十块一寸见方的锐利碎铁片罢了。一切,都还很原始,不过相信经过实战的检验,这种东西很快能够得到成长。
上百枚冒着黑烟的黑铁球被丢进萨摩隼人武士们被挤压到拥堵不堪的前阵内,随后又是一轮紧跟着的投掷。居然还有十几个隼人武士直接被铁球砸中脑袋、撞得头破血流的,以至于他们以为吴越人使用了一种类似于滚木擂石的破烂武器……
“轰轰轰!”挤作一团的人堆里,血肉横飞,虽然原始手雷的杀伤破片数量不够,但是他的敌人对于如何防范这种兵器更是毫无经验。此前狼筅队的瞬间爆发驱逐,让阵前的敌人拥挤到了极致,极大提升了手雷火力的效果发挥。
哀嚎遍野,素来以悍不畏死著称的隼人武士也被震慑到了呆滞不前的状态。
“杀啊!手雷开道!全军突击,直取西村麻吕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