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吸食大麻的历史,可以追溯出至少一千两百年到一千四百年。大唐时候,印度半岛和孟加拉地区的原住民,就已经有开始把大麻这种植物的茎叶晒干后切丝点燃、吸食其烟气。不过,那个时代人类还没有发现美洲,自然也没有烟草。卷烟,烟斗、烟锅等吸食烟气的器具,也自然不曾出现。
甚至连最初不是用来吸食烟草,而是吸食蜂蜜、水果干中的芳香烃成分的水烟袋,都要在公元1200年前后,才被阿拉伯人发明出来。(注:水烟袋最初发明的时候,比人类发现美洲烟草还要早三百年之久,最初阿拉伯人不是用它来吸烟草焚烧产生的烟气的。)
所以,虽然晚唐时候,大麻这种植物已经有少量随着广州的海商渠道传入了中土,但是会吸食的人,几乎是寥寥无几,设备的原始落后,让这种后世被尽绝的植物远远没法在吸食消费领域扩散开来。直到五代末年,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改观。
除了使用方法的原始,物种筛选的落后是制约大麻的第二个原因。五代十国时候,大麻类作物还没有经过常年的种植筛选,分出油用麻、纤维用麻和酯用麻等品种。无论是榨食用麻油的,还是取其茎叶表皮纤维制作麻布的,还是为了其蕴含的芳香烃和酯类、生物碱成分、用作吸食用途的,都还是同一批品种。
这就导致了,很多人即使克服了吸食工具的原始性这一困难、选择了大麻来提神,也往往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材料,结果吸到了只适合用来榨油或者做麻布纤维的品种、被毫无芳香提升效果的黑烟呛到难受不已。
因此,两年前“香麻卷烟”这种晒干成褐色烟丝状、用浸润了冰片龙脑的芳香油纸包裹好的吸食用奢侈品,在兴王府的市舶司以极少的供应量、价比等重白银的货物出现时,没有任何市舶司的官员,会把这玩意儿和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麻布用麻联系起来。加上这东西太贵了,便是富商都用不起,所以只在皇族和高级的宫廷宦官、妃嫔之间流行,百姓和普通官员很少有听说过这东西的存在,更不用说研究其益害了。
刘晟在龚澄枢第一次把这个奇物送进宫的时候,就喜欢上这一口了。当然了,贵为皇帝,无论用什么饮食,都是要别人先试毒的,在第一次抽之前,刘晟让龚澄枢先当着他吸几次——龚澄枢的命自然也是很值钱的,所以在进宫献宝之前,他早就让向他推荐此物的吕宋助左卫门,以及手下的小太监试过了,确认吸食之后没有丝毫不良反应,反而神清气爽无比。
与大麻相比,阿片的情况非常类似。虽然阿片被中医发现的历史,要比大麻再早那么七八百年,可是古时候,中原人也是不种植罂粟的,所有罂粟制品基本上来自进口。早期的阿片作为镇痛解毒的药物,没有经过很好的提纯,只能算是生阿片。生阿片杂质很多,味道苦涩异常,还有类似于氨水的尿骚味。只不过本着中医“良药苦口”的古训,也没人想着为了让这种治病良药味道气味更好一些而做什么努力。
所以,“福寿膏”问世之后,一样没有人想到这玩意儿和又苦又臊的阿片有什么关系。此物的售价,则比“香麻”更贵了数倍,三四两白银才能得一两福寿膏,一两黄金也只能买三两福寿膏。使用人数的极度稀少,更加阻碍了对这种物质的医学研究。
……
几个去市舶司附近那家东瀛商号催货的小太监,驱车赶回龙德宫的时候,龙德宫使、内府龚澄枢已经是望眼欲穿一般等在那里了。见到小太监,龚澄枢劈头就骂:“你们这群小猴子!咱家平素让办点儿事情,怎得这般不利索,东西呢?”
小太监们屁滚尿流地翻下马车,把后面两口大箱子抬下来打开,里面正是满满地福寿膏和香麻卷烟,另有十几口酒坛子,上面贴着大红的色纸,写着三个倒着的大字,正是“朗姆酒”。龚澄枢也顾不得训斥小太监了,亲手抢过一盒福寿膏、一盒香麻卷烟,便匆匆赶回内殿,火急火燎给刘晟上贡去了。
一边跑着,龚澄枢老远就喊着:“陛下,陛下,福寿膏来了。奴婢真是罪该万死,那海商去东海的船在海上遭了风浪,延迟了时日,这才让年后的货短了。所幸如今已经拿来了呢。”
龙德宫正殿上,刘晟正是形销骨立,睡眼惺忪,浑身无力,涕泪横流的样子。虽然没力气,却依然少不得拿出一壶壶的烈酒痛饮。他是皇帝,哪怕手臂力量虚弱得拿不动酒壶,也自有别人喂他。
旁边几个宫人妃嫔侍候在那里,都觉得胆战心惊。如今的陛下,比之两年前更加暴戾了数倍,稍有不慎,或是服用仙药药性一过,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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