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当一并官价收购民户山羊皮毛产物,不得盘剥岛民。”
“许是殿下不知——如今船队往来,若是有需,已经有小额皮毛交易了。”那名掌书记眼见也是对生意往来比较熟稔,立刻回答了钱惟昱的指示。
“孤知道已有贸易了,可是尔等不曾听清么?孤说的是‘以官价收购’,那便是说,在苏州城内,这山羊皮货作价几何,此处耽罗岛收购价也要几何——嗯,最多折扣三成的运费,按照苏州官价的七成采购,也就是了。也不能亏了跑海的弟兄们,得给他们留点利钱。”
那名掌书记见钱惟昱如此明断,也知道这里面的擦边球打不得了。不过他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代言人,那些皮货小利本就没他多少好处,也犯不着争了,当下唯有连声应诺不止。
钱惟昱那番话,其实已经堵住了一个很大的剪刀差压榨口子——是啊,有人在耽罗岛收购皮货不假,可是真正拿了利益大头的,真的是岛民么?此前只怕未必。尤其是这耽罗岛的进出往来,都是钱惟昱自己的商会独家垄断,没有别家的船队能来此贩马,所以他家的船队不顺带贩运羊皮的话,这岛上的畜产品是卖不出去的,因此在没有保护价的时候只能接受盘剥。钱惟昱堵住这个口子之后,对于岛民也算是一个非常大的实惠了。
“好了,司马将军,你继续吧。”钱惟昱和商会的人交代完,便扭头回来,继续和司马球攀谈。
“节帅,恰才说道,这耽罗岛若是适宜垦作苜蓿田的草场都垦出来,约摸可以同时蓄养马五万匹、牛两万头的规模,另有汉拿山中,可蓄养山羊数万。留良田两千顷为免税永业田、以军屯法管制,便足供近万户岛民口粮、菜蔬自给。普通战马三岁便可成型供人骑乘、五龄即可正式披挂,冲锋陷阵。耕牛两岁即可耕地。因此日后若有需要,还可加快耕牛的周转驯养速度。”
牛这种东西,百姓平时耕地就要用,而且成熟快,大批量集中养殖的,无非是还没有进入出力阶段的牛犊而已。所以虽然这个岛上也就同时养两万头牛的规模,产出速度却不慢。去岁钱惟昱收容那些南唐流民户、安置到大小琉球和耽罗、日本、福建。当时便要求第一年要做到每十户流民户必须有一头耕畜可供流民或租或买下合用。此后数年随着流民户打下了基础,还要扩大供应“融资租赁”。这其中,相当一部分的耕牛就是从耽罗岛周转出去的。
与牛相比,马匹除了驮马挽马平时就要干活以外,战马则是平素可以集中驯养、集中锻炼的,放在耽罗岛这样的大马场正是合适。如果放出去早了,到了饲养地后饲料的运输也是一桩麻烦的事情。
参观完了马场已经取得的成就之后,钱惟昱把萨达姆叫来,让他把马穆鲁克中那些贝都因人拨出来,暂时留在耽罗岛上两个月,熟悉在耽罗岛驯养安顿那一千匹中东战马的法子。务要让这些勇士亲力亲为,总结出在异国养好自己战马的法则。
“司马将军,这位萨达姆侯赛因,乃是大食国人,战奴出身,如今孤赏他一个马穆鲁克营都头职务,统领三百奴骑兵。这些人皆是西域骁勇之士,在马背上打熬半生,对大食战马习性最为熟稔。孤便放他们在此两个月,把次方水土草木摸清了。
将军你的人便每日好生在旁观摩切磋——这些人,多半还不会说汉话,言语沟通多有不便。但是只要从旁观摩他们如何照料马匹,记下来依样施为便是。另外,还要费心筛选各类品种母马,与这些西域马中的公马配种,将来所得马驹,再行分拣品种、择其优良。”
“末将谨遵节帅钧旨。”
“还有——恰才也说了,这岛上山羊肉畜之利尽归百姓、役夫;驮马耕牛繁衍孳息多少,也不必太过精确。但是这一千匹大食马、突厥马账目往来、甚至配种记录、产育前后,务必账目清晰、名实相符——这不是钱粮的事情,是国本大事。司马将军孤是信得过的,就怕下面有人不体孤苦心,还望司马将军善为转达啊。”
“请节帅放心,这一千匹宝马若是无故少了一匹,末将提头来见——话说,如此宝马,末将当真是生平仅见啊。”
“司马将军如此有心,孤也放心了。以孤看来,这耽罗岛四面环海,似乎也不必留太多良田种粮。但凡多些渔户打渔,也尽可养活数千民户了。那些精耕细作之地,不如略略拨出几百顷,种些油胡麻、黄豆等物,于耽罗县城内营建榨油作坊,以芝麻、大豆压榨香油、豆油。取榨油芝饼、豆粕,添于苜蓿精料之中,也好专门用于养壮这些西域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