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钱郎,这个点怎的还不曾熟睡,莫非是辗转反侧么——奴奴便知道你定然难以入眠,想着等到明日定然不妥,这才半夜去问了素子妹妹。素子妹妹说那般隐秘事物她也怕被人撞破,不曾留在苏州,便是带在随身行李之中呢。具体的修行法子,奴奴也问过了,除了修行之后,三年之内会闭塞固蓄,再无违碍的,还颇有养身蓄锐之奇效——这下,可能安心睡觉了么?”
钱惟昱伸手要去搂住蒋洁茹抚慰一番,却被蒋洁茹说完话就溜了出去,钱惟昱只来得及在她*上拍了一把,感受一下滑腻馨香的触感,便安然睡去了。
四更天才睡,加上本就累到榨干了精力,钱惟昱自然是一觉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来。
次日一早,等到周氏姐妹都已经去红梅阁内给仰元妃请过安了,钱惟昱都还没洗漱呢。仰元妃有心留大家一起用早膳,结果辰时末刻都没看到钱惟昱来,也有些奇怪。心说自己这孩儿素来都是早睡早起、颇为规律勤奋的。如何去了苏州两年,竟变得惫赖不堪,初回母妃这里,次日便睡得这般晚。
说不得,仰元妃只能陪着周氏姐妹和其余数女一起用了早膳,免得怠慢了客人。等到钱惟昱来的时候,发现只给他惩罚性地留了一碗他素来最不爱吃的莲子糯米羹,以及各一碟鸡皮虾球烧卖、松瓤酥酪蒸卷……
用了早膳,陪笑着给母妃请了安,钱惟昱又例行公事地劝慰周氏姐妹换了地方昨夜可曾歇息安稳。他起得那么晚,少不得被人数落,也幸亏他如今闺阁中厮混得有些贾宝玉的心得了,又有身份摆在那里,也就靠着涎皮赖脸厮混过去了。
数日无话,众人只是观景闲坐、游览西湖的湖山胜景,傍晚则由周家姐妹和安倍素子陪着仰元妃说话解闷儿,周家姐妹见识广博,学问也深,又有许多南唐风物,每每都可以和仰元妃谈得投契。
至于安倍素子虽然汉学算是比较可怜的了,但是好歹知道很多外藩的异国情调,仰元妃孀居日久,每日都百无聊赖。有安倍素子和她说些日本国的奇闻轶事,偶尔拿出一些日式的器用玩物、烹饪几手生疏的鱼生料理、或是演奏一些粗浅的雅乐乐器、弹拨几下三味线,都能让仰元妃大感新鲜。连精通音律的周氏姐妹在旁,也少不得要学着摆弄一下。
周娥皇本就精通音律,会十来种乐器,其琵琶弹奏技巧本是当世一绝,无人出其右者。摆弄那些比琵琶和胡琴简单得多、但是朴素清淡的三味线,岂不是手到擒来?没住三五日,娥皇的三味线琴技也把素子甩在了后面,弄得素子再无音律技巧可以在仰元妃面前献艺了,想要“彩衣娱亲”一番都是不能。
时光倏忽而过,在杭州赏玩了三四日,元宵佳节也已到了,湖山胜景好歹都初步赏玩了一遍,周家姐妹自然安生了下来。
这日,连续几天都在休养身心、扮演好一个陪玩龙套角色的钱惟昱找到了母妃,说是自去岁年末信州被吴越军攻占、林仁肇林都帅从龙虎山张天师冠宇里把周家姐妹请来至今。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颇有损害正一道的正宗门楣。如今形势大定,这些日子他又要在杭州闲住一段时日,便着人去信州请了正一道张天师来杭州相见,也好论道弘法、弥补道门名声。
当然,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在杭州,钱惟昱的解释是:如今这半闲堂庄园所在的葛岭,便是东晋得道仙人葛洪炼成仙丹的所在。那抱朴院、初阳台都是葛仙师修行遗迹。如今自己把庄子起在这里,也算是与道门有缘,在旁边抱朴院招待张天师,也不算亏了礼法。
对于钱惟昱的这个说法,仰元妃本是无可无不可的随和妇人,如何会去争辩,这便允了钱惟昱自行裁处。
“多谢母妃玉成——那信州至此,中间要经过衢州、严州,也不过六七百里。张天师有大神通,相信数日便可到了。只是届时那几日,孩儿自然不得与女眷一并接待天师求法,师姐师妹还要劳烦母妃帮衬着……至于素子,孩儿闻得她乃是在日本国时修习阴阳道的,其父安倍晴明乃是日本国中国师。孩儿想着汉和道家术法之间,可能颇有想通之处,到时候也好切磋参详,增进两国文化交流。这便领了素子一并先住进旁边抱朴道院斋戒修持数日,只要小茹随行服侍便好。其余人等,却是不能打扰。”
张天师有大神通纯属扯淡,之所以钱惟昱说用不了几日就能到,完全是因为他三天前就已经让顾长风飞鸽传书去信州,让驻扎在那里的镇海新军帮衬着办事儿,促请张天师即日来杭州“商谈光大道门之法”。仰元妃则不疑有他,听了钱惟昱的恳请之后只是应允道:
“娥皇、嘉敏何等通情达理,你有正事儿要办,难不成她们还会妨害不成?此事尽管去做便是,其余客人母妃帮你张罗着,让她们继续赏玩杭州胜景便是,定然不会误了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