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萋萋惊的抱住了他,慕北城却别过了脸,一滴泪自眼角滑落,他微微扬了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多少次在战场上面对生死,至今满身伤痕累累,他都从来不曾落过一滴泪,他以为自己足够顶天立地,能跟守卫一方,护一地安宁,却原来,他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不曾守护过一丝一毫。
姜樊看这样子,叹了口气,叫惠姑姑先出去。
“大哥,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你们若是要怪,便怪我好了。”姜樊又弯腰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慕北城喉头酸涩,凤萋萋却是冲姜樊轻摇了下头。
只是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沉木?”
“只能算是巧合吧,我当时,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姜樊也不是真的想要害的他们骨肉分离,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大哥回去之后,南边就起了战事,所以那两年,他不可能再来京城,我就算想办法把孩子送过去,且不说这一路上的风险,就算是到了南阳王府,当时南阳王府那种情况,那孩子也落不着什么好。”
“所以我一直在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但是那个时候,我刚刚接手天幕宫也没几年,天幕宫远不如现在,我手上能用的人也不多,稍有不慎,不光我的身份被人怀疑,恐怕还会牵连到大哥。要想把这件事做到真正的天衣无缝,实在是太难了。”
“直到皇上借皇后的手对凤清玉出了手,下了很重的药,当时大夫告诉我,孩子怕是不好,即便是小心翼翼的养着,将来生下来,也是个死胎。皇上当时还未坐稳太子之位,他就算下了药,也顶多是赌一把,没有绝对,所以我当时就在想,如果那孩子真的生不下来,能不能把孩子给换掉,这样的话,风险最小,怀疑的人也最少。”当时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凤清玉有孕的事儿,就算生下孩子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什么,而且凤清玉那会儿也算是经常在人前出现,她的孩子生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
“我再三思虑之后,觉得这样做,是最可行的,那孩子的眉眼长得像大哥,留在我府上,是最不容易叫人怀疑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最终下定决心的原因。
当时那孩子生下来,惠姑把孩子抱给他,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的长相,肯定是随了大哥的,所以直接把那孩子跟事先从乡下抱来的死婴给掉包了。
孩子刚出生那会儿很难分辨出什么,所以惠姑姑看到孩子没了气息,也没有怀疑。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能告诉我那孩子死了呢……”这才是最让凤萋萋难以承受的,如果她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她也不至于这些年如此的绝望。
“只有假戏真做,才不会叫人生出任何的疑惑。还有就是,当时我并未想过,皇上能把凤清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