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儿看太上皇心情大好的样子,暗忖,白天自己多亏没冲动地叫醒了他。
漓博明正在洗脸,闻言佯儿所言,手中的毛巾一下子落入盆中,毛巾所溅出来的水花,浸湿了他的衣服。
可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心下沉,下沉。
“佯儿,你再说一遍,你说,现在是什么时辰?”
“就快申、申时了。”
他忽然的暴怒,弄得佯儿六神无措,他眼睛里溢满了恐惧,抖抖索索地回答了他。
“什么?申时?”
申时、申时,怎么就到了申时,漓博明迈步来到窗口,隔着窗户玻璃看天。
悬在半空的火红太阳,果然已经西斜,此时不是申时还是什么?
漆黑浓密的剑眉,顿时拧成了疙瘩,他痛楚地闭上了眼睛。
心底涌起来的不安,犹如尖刀在他的心上使劲的剜、剜。
小熹,满脑子都是小熹,都是她伤心欲绝地等在溪水边的样子。
小熹,小熹现在怎样了,她怎样了,她会不会……
会,她一定会很生气,换做是自己,被人耍戏也会生气。
现在的她,一定,一定很伤心。
张开眼睛,闭上眼睛,满脑子全都是冷小熹伤心的样子,眼前都是冷小熹哀怨的眼神,是她站在溪水边垂泪的模样。
漓博明的心碎了,碎裂成粉末。
转身,他怒视着佯儿,从齿缝间怒骂了道。
“该死奴才,你怎么?怎么?”
越骂,漓博明越是生气,迈步过来,骤然伸出一双大手,猛地抓住佯儿瘦弱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
他生气,他恨,他整个如一头狂躁发怒的狮子,直把佯儿的头,给摇成了卖货郎手中的拨浪鼓。
“太、太上皇,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佯儿口齿不清地认罪求饶,他被他摇得头昏脑涨,眼珠几乎都要从眼眶中飞出来。
“太,太上皇息怒,太上皇息怒,奴才该死。”
连番地求饶,漓博明这才松开佯儿。
而早已被吓得瘫软成泥的佯儿,站不稳,噗通倒地,倒在地上的他,哪儿还敢趴着,机灵的他,忍着头晕,匍匐着跪在了漓博明脚边。
“太上皇,是奴才该死,太上皇可别迁怒于佯儿的家人,要杀,就杀佯儿一人就成,恳求太上皇饶过佯儿的家里人。”
地上被吓得筛糠的佯儿,令漓博明心头的火气消减了许多。
自己在下人们的眼中,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明明是自己睡过了头,怪佯儿似乎毫无道理。
可是,自己怎么就能睡过了头,睡过了头。
想到此,漓博明不由地一阵眩晕袭来,他赶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
有些的奇怪了呢。
按照自己的习惯,不管是刮风下雨,就算是天上下刀子,自己都雷打不动地到时辰便醒来。
可今日,却为何这般!
为何自己睡过了头,偏偏还就选在了今日。
浓眉紧蹙,他一双阴鸷的大眼睛,如一口不见底的深潭,叫人望一眼便恐惧异常,生怕被他这双骇人的眼睛给吸进去。
“太上皇,您可别生气,都是、都是佯儿的错。”
“你起来,这不怪你,是朕,朕自己睡过了头。”
漓博明说着,一拳砸在水盆上。
水盆被他打翻在地,滚了几个滚之后,里面的水洒满一地,浸湿地毯,消失不见。
肖焉的房间。
春桃胆怯地站在哪儿。
“肖姑娘,太上皇还在发怒。不过,太上皇还没有出房间,好像是还没怀疑什么。”
春桃战战兢兢地说着,偷眼看蹙秀眉,眼珠极快地在眼眶里转悠的肖焉。
哼!目前是没发现什么?可以太上皇的智商,她很快地就会查到自己头上。
当初给太上皇下药,小丫头为自己挡了一劫,那么现在……
肖焉凌厉的眼神,刷地一下落到了春桃的身上,她弯起唇角,她笑得脸上肌肉僵直,冲着春桃招手。
“春桃,你过来,过来我身边。”
她说着,转身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挑三拣四地捏出一根碧玉簪子来。
“春桃,我听说你家境况不好,娘亲还生着病,这跟簪子你拿着,等一下我在给你五两银子,你也叫人捎回家里去。”
手心上是那根翠绿的碧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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