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只玉手抚上欧阳孤容蹙起来的眉宇,柔声说道。
各人有各人的伤心史,冷峻孤傲的欧阳孤容心中,也同样有着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难怪欧阳孤容每每面对明宣帝的时候,承欢总是能够感受得到欧阳孤容冷峻的黑眸底下,那隐隐浮动着的一层疏离的恨意。
就算明宣帝并没有亲自下令让羽衣去死,然而他所表现出来的不信任,却比叫羽衣去死还更加苦痛。
被自己深爱的人所质疑,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辞表达出来的极度苦痛。
“欢儿,我定不会让你走上母妃的老路。”承欢的思绪还停留在羽衣的苦痛上,欧阳孤容却也已经径自话锋一转坚定的说道。
在接到明宣帝的那一道圣旨时,羽衣临终前那一双含恨的双眸就已经浮现在了欧阳孤容眼前。
承欢和他之间经历了那样多的同生共死,欧阳孤容也不希望看着承欢被这座皇城束缚得失去了自我,宛若终日郁郁寡欢的羽衣一般。
“容,记住你今日所言。”承欢也定定回望着欧阳孤容,淡然的说道。
虽然来到京城也才不过三五天的时间,承欢却已经隐隐然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受。
行军布阵都难不倒她,但是这座皇城中叵测的人心,却是她至为害怕的。
看着这座破败的庭院,承欢心中如何能不怕,这样的一副景象,很有可能就是她将来的景象。
只是现今有了欧阳孤容这一句坚定的誓言,承欢心中的那一道坎坷这才微微消散了去。
“我们早已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约,纳昭雪做侧妃一事事出突然,但是我保证一定不会再有第二个侧妃了。”欧阳孤容也坚定的回道。
在熹微的朝阳下,二人紧紧相拥的身影被拉得长长远远,似是许定下的这个一生一世的誓约,永远不会变更一般。
摇摇晃晃的软轿方一出了禁内的大门,承欢就兀自下令停了轿,径自缓步轻行起来。
欧阳孤容知晓承欢洒脱恣意的脾性,见已经出了禁内,只得也一并随承欢出了轿,往上清居并肩而行去。
“太子、王妃……”正是承欢和欧阳孤容行出去没多远,一个娇弱温婉的声线却突兀响了起来。
因着晨间在沉香亭内欧阳孤容的劝解,承欢心中的怒气也已经渐趋消散。
如今回身看着昭雪那一副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姿态,承欢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恻隐来。
说到底昭雪的这个侧妃,也不过是皇族中政治联姻的需要,或许昭雪心中也有着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只是无奈圣旨已下,他们一时间就都成了身不由己的一员。
“昭雪,怎么了?”欧阳孤容不动声色的握住承欢的手,看着小跑着近前的昭雪问道。
“这是我方才赶制的桂花糕,还正想着送过去给您和姐姐品尝一番呢,没想到正巧你们就经过王府。”昭雪急切的捧上一只食盒,温婉的说道。
“雪儿妹妹你费心思了,王府内若是有什么不惯的,就来同我说。”承欢一改前日剑拔弩张的姿态,恬静微笑着接过昭雪手中的食盒,柔声说道。
既然心知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承欢心中也不愿同这样温婉的少女计较些什么。
欧阳孤容看着承欢的转变,嘴角也挂上了一丝微微的暖笑来。
承欢宁肯为了他而做出改变,哪怕只是细微的不着痕迹的改变,也都是承欢心中有他的表现。
“大家待我都很友善,谢谢姐姐关心。”昭雪也端出温婉讨巧的模样来回道。
承欢听得昭雪这样说,心中也安心起来。
昭雪毕竟是当今皇后的侄女,若是她在王府中不能受到优待的话,免不了欧阳孤容又要被皇后斥责一番。
看着欧阳孤容整日营营役役的活着,承欢心中也不安。
“三月的天还冷寒,你穿这么少就跑了出来,耽会凉到了可不好,快快回府去吧。”承欢看着只着单衣的昭雪,也不无怜惜的说道。
昭雪乖巧的点了点头,当即也就温婉的退了回去。
直至昭雪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重重朱门后,承欢才和欧阳孤容复又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间,来自习武之人天生的直觉,承欢却恍惚间看到了一阵带着凛冽寒意的视线射向自己。
然而因着身边有欧阳孤容的缘故,承欢也并没有深究下去,只是微微打了一个冷战后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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