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越来越深了,东升的皓月此刻正高悬在正中,正是阴气最重的子夜时分。
右肩传来的钝痛一点点侵蚀着承欢的意志,然而承欢面容上却还是一副恬静从容的姿态,寻不见半分异样。
惟有看得见那一道隐隐泛着乌黑色泽的螭龙,满面担忧的看着承欢。
承欢右肩的伤,似乎比寻常人所受的还要厉害一些,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的样子。
承欢和螭龙马不停蹄的赶往点兵场,铁骑军已经规整的列好了战队。
点兵场的高台上,赫然是一身黄金盔甲的欧阳孤容,正长身玉立部署着战局。
一见皓白如雪的承欢出现在队列后面,欧阳孤容森冷的面容上这才微微泛起了一丝安定的力量来。
铁骑军纷纷跨上战马,在欧阳孤容镇定从容的注视下,往军营的大门整齐划一的行进而去。
承欢静静闪身到一旁,从外围的路径往欧阳孤容所立的高台上走去。
那里,赫然还有几个身穿盔甲的将领。
承欢从容的往点兵台走去,台上体感人等的对话,也渐次传进了承欢的耳中。
“容王爷果真是料事如神,今夜真多亏您赶来了。”其中一个上了年纪一些的将领,正对着欧阳孤容说着一番恭维的话。
承欢心中扬起一丝冷笑来,如今北疆的将领,想必大多数都已经是云轩的幕僚了。
若非忧心北疆真的被外族一举攻破,他们会受到严重的责罚。
他们怎么可能恭迎这个被云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容王爷。
“主帅,密探来报。”这时,其中一个将领收到了消息,即刻便恭敬的禀报起来。
承欢一边往前行进着,一边打量起了那个禀报的男子。
男子器宇轩昂的眉宇间,已然被风霜打磨得沧桑老练起来。
然而一双眸子却闪动着坚毅的光泽,那里面充斥着一种笃定的信念。
这个看起来官阶并不高的男子,想必一定是欧阳孤容曾经的部下了。
“让他到议事堂稍等片刻。”欧阳孤容冷峻的吩咐道。
承欢含笑,看来回道了战场上,那个沉着冷峻、处事决断的欧阳孤容也跟着回来了。
“怎么受伤了?”看着承欢稍显苍白的面容,欧阳孤容也不顾身后那些戎装的大将,兀自就迎了上来。
径自脱下身上的兽皮长氅披就到承欢身上,欧阳孤容全然不加掩饰自己对承欢的宠爱之意。
然而视线定格在承欢肩头的一瞬,欧阳孤容的黑眸却陡然闪过了一丝冷寒。
虽然看不见那一道血痕已经溃烂为腐肉,但是人中之龙的男子赫然能够感受得到,那一道伤痕下面隐隐蛰伏着的力量。
“不过是小伤罢了,不碍事,外面战事如何?”承欢含笑带过,转而关注起了外围的战事起来。
州泰关的军营宛如哨口一般,是直面外族的领地而建。
只要这一处军营失守的话,外族势必就能攻破北疆的防守,长驱直入下去。
“对方来势汹汹,大抵知道铁骑军被囚,故而气焰也显得愈发嚣张起来。”欧阳孤容从容的回道。
承欢眼角眉梢的笑意愈发浓了起来,欧阳孤容这番话,显然是说给那几个云轩的手下听的。
如今这样的情势下,若不是承欢既是解救出被扣押着的铁骑军的话,只怕这上下州泰关早已失守。
加之那几员大将看上去虽然老奸巨猾,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却一窍不通。
靠他们几个来防御外族入侵的话,只怕防御不了一个时辰。
“已经部署妥当了吗?”承欢又接着问道。
欧阳孤容既然存心要叫那几员大将吃瘪,承欢自然也就顺着欧阳孤容的话头问了下去。
“军中先前的兵士打了头阵去探视敌情,外族大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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